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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眼(第1页)

右腿上包扎的布条已经浸满了血,阿岩将竹弓挎在肩头,手中轻摇摄魂铃,在狭窄的岩隙中疾行。

这次入洞的黑羊不知是什么来头,好狠的手段,尤其是其中那金发的白脸鬼子,操着一口他听不懂的外乡话,拳脚路数也不同他曾见过的,招招带着锁喉插眼的阴毒,竟还偷偷带了土管子来。

也是怪他轻敌了。

每隔一两分钟,阿岩便领着导游换出一条岔道,这里的岩隙如同古树根茎一般,盘根错节,寻常人一旦踏入,多半是要被活活困死在这里,但对阿岩来说,分辨这里的每一条小径就像他认得寨子里的每一棵竹树,都是夜郎猎手必学的技艺。

半晌,他放慢了脚步,右腿上的伤口疼得厉害,好在是他避得及时,没有打在要处,万一刺破大血管,他今天必是走不出去了。

他摸了摸领口里的竹刻吊坠,想起自己的未婚妻阿秋,她弯弯的笑眼和苹果一般好看的脸庞,一丝甜蜜的情愫从心尖尖上涌出来,伤口似乎也不再那么疼了。

阿岩用牙从自己的蓝布衫上撕扯下一截袖布,在腿上又裹了一层。

片刻短暂的歇息,他倚着一块冷岩,斜眼乜着身边这个黑皮的外乡人。

“怪也只怪你运气不好噶,蝇鬼在你身上孵化得快,洞主不欢喜死肉哩,你就留在水牢里做巢吧。”

导游脸色青僵,直挺挺地站在他身边,红浑的眼睛里不见半点神采,除了胸口处微微的起伏,几乎与阿岩控制的白僵没什么区别。

看他这副模样,阿岩又想到自己不久前折在那白脸鬼子枪管下的蝉蛛鬼,顶级的夜郎好手一生也就能驯服两只本命蛊,蝉蛛鬼就是他其中的一只。

“该死的黑羊。”他啐了一口,恨恨地骂道。

还有刚才的那几个女人,其中一个曾经踢翻了他辛苦训练的白僵,那些尸首可都是寨子里德高望重的长辈自愿留下身体炼化来的,想要保存住是多么的困难!

要不是那个该死的司机暗算他,哪能留她到现在。

不过这几个人到底是从哪里摸进他们的蛊洞里来的,难道是他们的寨子里又出了叛徒?

不可能,亲眼看见过玉子的下场,他们应该不敢再对神主和长太婆存有二心才对。

想不通,阿岩索性不想了,他轻轻又摇了一声铃,瘸着腿向岩隙的更深处走去。

全然的黑暗中,顾弦望轻着身贴岩而行,如同一条盯紧了猎物的长蛇,不紧不慢地盘踞起来,蕴蓄着猝然一击的力量。

那个狡猾的弓手必然不会想到,她身上还有不死鳌这件地宝,他以为可以凭借着溶洞的岔道迷惑追击者,却不知自己也成了瓮中之鳖。

脚步声、呼吸声、铜铃声,一切细微的声响融入纤毫毕现的画面中,交织成寂夜莽林中的一帧帧暗藏杀机的狩猎景象。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短刀,已然轻轻地,出了鞘。

阿岩停在一面刀削般平直的岩壁前,岩壁下面连着一人宽的洞,淅淅沥沥的流水声从洞口传出来。

他从靴筒里抽出一只拇指粗细的火折子,摘下竹帽,吹了两口,火种哔啵燃烧,橙红的火苗蹿出棉草芯子,将洞壁照亮。

借着微弱火光,他仔细打量了几眼导游,这身上的衣裤实在是破烂,看起来没什么可以收用的物件了,阿岩拽着导游的袖管,打算直接把他推下水牢。

正在他踏向水牢洞口的瞬间,眼前岩壁上倏然迸开一片黑影,他下意识地拧过腰,将导游挡到身前,一柄寒刃近在咫尺,竟似预料了他的动作,刀锋反向绕过导游,从他的腋下猛然向上一捅,直接废掉了他的右臂。

顾弦望无意杀人,但她一定要一击打掉对手的还手之力。

阿岩这下伤得极重,手心登时卸力,险些仰进洞里,他向身侧一蹿,抬脚就把导游踢向顾弦望,灭了火折,接着迅速从背囊中抽出三支竹箭用脚从前端踩折,将箭尖夹在左手指缝里。

他曾暗中观察过顾弦望的身手,并不敢轻敌,但在黑暗中,在这个蛊洞里,只有他才能是那个唯一的猎人。

顾弦望用手臂稍一撑导游的肩,顺势将他放下了地,让过他,朝洞口处走了两步,她反手执刀,刻意作出一副茫然的样子,对着空气划了两刀,但视线却始终紧紧地盯在不远处蹲伏着的阿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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