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棍便笑道:“好呢,好些时间不见,阿秋更漂亮了。”
“哪有!老棍叔就会瞎夸人。”
阿秋笑吟吟的,迎着暖融融的篝火映照得她的脸颊如苹果那般好。
每笑一声,她眼底重瞳似的血斑里,便有活物蛹动一下。
长太婆瞧着她,幽幽地说:“阿秋是好姑娘呢。我们寨子里都是好姑娘。”
“坏姑娘,是该死的。”
“……就像玉子一样。”
老棍咧着嘴,偏开头去看篝火,一滴冷汗顺着脊背,悄无声息地滑了下来。
滴答——
沁凉的水滴落在额头,顺着眉梢缓缓滑至颈间。
“嗯?”顾弦望伸手把脖子上的水抹去,疲惫地睁开眼。
身下很硬,像是陌生的石床,她支起身,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目光是缓慢清明起来的,太暗了,没有一丝光,坐起身的时候她的手摸到了一支冰凉的长棍,视力恢复后才看清,是一支老式的铁皮手电。
周遭很狭窄,像是一个岩洞,潮湿,阴冷,很静。
“叶蝉?”她伸长手臂,摇了摇一侧昏睡不醒的叶蝉。
“唔,天没亮呢,我再睡会儿,好累。”叶蝉嘟囔一声,拍开她的手,转了个身。
顾弦望无奈,曲着腿站了起来,岩壁凹凸不平,头顶的石块垂得很低,只能弯腰贴站,绕过左侧尖锐的凸岩,姚错和导游都倒在另一边,顾弦望挪过去,把两个人拍醒。
“嘶。”姚错一醒来就摁着自己的肩胛骨,挺疼,“弦望?怎么这么黑。”
“咋个回事?我们不是在屋头里吗?”
顾弦望揉着太阳穴,脑子一片混乱,哑着嗓子说:“你们先看看包里的东西都还在不在。”
“包?”
一阵窸窸窣窣的摸索,两个人盲摸到自己的包,伸手进去胡乱抓了抓,姚错茫然道:“看不见,应该是在,还是满的。”
“我这个好像也在哩,”导游把包举起来掂了掂,沙沙响,“顾小姐,你在哪嘞?”
是了,他们看不见。
顾弦望稍作冷静,摸进口袋里找到手机,还好,还有电,只是屏幕磕碎了,裂开几道痕,她点开手机灯,白光打在岩壁上,霎时洞内便亮起来。
一遇光,人就安心一些,姚错扶着岩壁把导游一起搀起来,“我记起来了,那个老棍叔不对劲,我们是不是被麻醉了?”
“小叶呢?”
顾弦望抿着唇,领着两个人绕过窄道,走到她们所在的这方岩洞里。
听见声,叶蝉倒是醒了,用手挡光,奇道:“这是哪儿啊?我们啥时候跑洞里来了?”
“我们被那个山民迷晕了。”顾弦望把包背在胸前,拉开拉链检查物资,确实没少,“不过好像有另一个人把我们救出来了。”
“啊?老棍叔是坏人?”叶蝉眨眨眼,更莫名了,“什么另一个人?在哪呢?”
“弦望,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姚错蹙着眉问。
确定物资,顾弦望把包背回身后,弯腰捡起手电旁的另一件东西,那是一把他们曾在岜沙族寨子里见到过的腰刀。
她说:“我以为是梦。醒来前我好像朦胧地看见了一个女孩,她拖着我的脚,把我从一片竹林里拖出来,然后丢进了一个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