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去!这啥虫子啊!”叶蝉吓得直跳脚。
顾弦望沉声问:“你说这是什么?”
导游眼都直了,“蝇鬼头,就是你们外乡人说的蛊撒,蝇子蛊!”
姚错方才听顾弦望简短说了昨晚的经历,什么蛊婆子僵尸,他还半信半疑,现下亲眼见着了,也有些无措。
“是苗蛊吗?你认得?难道你们这儿真的有蛊婆子?”
导游一拍膝盖,哭丧着蹲下去,“哪来的那么多草鬼婆撒!咋个会是这东西!要命的啊!我、我就挣点辛苦钱,咋个偏偏来害我!”
顾弦望见他是真怕得紧,一个劲儿薅着自己的头发,宽慰道:“你先冷静一下,你是不是以前见过这种蝇子蛊?那就是说有人知道怎么解。”
“没了,没了。”导游喃喃道,“那是我娃子时候遇见的草鬼婆,早死了。”
顾弦望心一凉,忙也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皮肤依旧光滑,并没有什么异样,她想到叶蝉,抓过她掀开衣服仔细瞧了瞧,也没有。
叶蝉是真有些怕了,瞪着双杏眼水汪汪地望着顾弦望,等着医生宣判似的,“我……我有没有?”
“没有。”
“呼,那就好。”
顾弦望刚松一口气,正巧对视到叶蝉的眼睛,却见她双眼中的那片淤血似是更深了一些,通红的血管蛛网一般撑开,仔细看,那水润的眼白之中,竟似有线一般细的东西,在动。
顾弦望蠕了蠕唇,“……但你的眼睛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叶蝉眨眨眼,像是没听懂,“眼睛里?”
她点头。
叶蝉愣了会儿,突然哇一声叫起来,嚷嚷:“不行啊!死虫子你快给我出来!你长背上去吧,我的眼睛很重要哇,呜呜呜,我还要看帅哥美女!我还要看小说!我还要看电视剧啊!!!”
顾弦望没跟上她的脑回路,转头去看姚错,两个人面面相觑,都很无语。
这一闹腾,反而缓解了紧张的气氛,顾弦望冷静下来,仔细考虑了遍来龙去脉,毫无疑问,他们身上的蛊应该都来自蛊婆子,照昨晚的言语,那蛊婆子并不打算谋他们的性命。
“米团。那蛊婆子昨晚说灶台里有米团,吃了就能缓解!”
导游一听,蹭一声跳起来,拔腿就往那老宅跑去。
…
一通抄家似的翻箱倒柜,厨房、房间、杂物间,甚至是旱厕,所有能翻的都被翻了个遍。
没有,什么都没有。
顾弦望确实没想到,他们竟然什么都没留下。
“她居然真的这么狠。”顾弦望站在院子里,遍体生凉。
“弦望。”姚错唤了一声。
顾弦望快步走向他所在的杂物间,见他正在看着香案上挂着的一幅古画,古画简陋,像是旧时的乡绅自己誊来的,画上绘着一棵古怪的树木,叶盖参入云中,很高,树身上缠绕着同样巨硕的长蛇,似是要以树为阶,跃入天门一般。
香案上左右奉着两只黑陶罐,里面蓄着一层薄薄的香灰,香灰的味道奇怪,残留着些药材的苦气。
黑陶罐前摆着只空的白瓷盏,不知原先放的是什么。
杂物间与蛊婆的屋子相对,两间屋都是暗室,不设窗,所以顾弦望醒来的时候还以为仍在夜中。
“都是空的啊。”叶蝉从萨拉龙黎的房间里走出来,看见那香案,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她指着那只白瓷盏说,“那个…那个上面有个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