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责任?”塔尔眼中毫不掩饰,似乎有气要撒出来,冲着吕江北,眼中冒火:“我告诉你做人,你没有任何责任,一只小鸟飞上天,它会跟自己说它的责任必须要振动双翅,它的责任就是飞上天吗?那只是一种存在状态,所谓责任也只是你们自以为是强加的概念。”
吕江北惊愕地看着塔尔,只觉这姑娘不但要推卸责任,还振振有词,一派歪理,简直不可理喻,不禁咬牙着:“你简直是疯了。”
“那又怎样?”塔尔眼中闪闪发光,郁忿地瞪着他,它一把推开吕江北,脸上涨红,语气尖锐有如责难,状似癫狂:”去!看好你的爸爸,多想下他怎么会生病的,他到底需要什么?他为什么要选择这个结果?他想体验什么?如果他自己愿意,他的病自己就会好,去,多问下他为什么,你给他再好的药,也只是你自己买个安慰,你真的了解你父亲的关注点吗?”
它转身走进去病房,只觉又烦躁又郁闷,浑然不在意吕江北对它更加鄙视的眼神。
塔尔天天被这个来烦,那个来烦,当它自己都要烦恼得发狂了,它能去烦谁?
两人争执又引得病房走廊的人来去侧目。
“你!”吕江北只觉得这个女孩斯歇底里,不可理喻,并且还神经质,说的话都是莫名其妙,就象是智商不在线,发了疯。
难听的话终是骂不出口,站住脸一阵青一阵白,吕江北愤愤离开。
塔尔守坐在安父床边捂住了脸,心里仍是没有发散的压抑,头发垂散,脸上因为刚才的激动而发烫。
它不能控制自己,它有不被理解的忿忿不乐。
病房里的陪床家属也对它侧目,因为刚才听到病房外它与吕江北的争执,塔尔视而不见,没有外界事物能影响它。
如果可以,它就守在病房哪里也不想去,调整呼吸,自我冷静。
到了中午过后,安母从家里回来,就用惊诧而气愤的眼神瞪着塔尔,把它从病房拉出去,就一顿骂,不明白她女儿昨晚一个人在家折腾了什么,又发的什么疯,把家里好好的沙发扎了一个大洞,给毁了。
当然塔尔被划烂的衣服它也扔了,安母不知道,不然她会更惊骇,以为她女儿遇到了入室抢劫。
塔尔不辩解,任由安母指责,反正它也知道安母心烦意乱,由她发泄好了。
“烂了,到时我赔你一套。”塔尔等她发泄完,赌气说。
虽然说它没什么钱了,安父住院,塔尔有的钱都付住院费了。
“你哪有钱去买新的?你爸还住院,生死末卜。你能不能不要破坏家里的东西?那都是要花钱买的。你不当家,不知道用钱的地方多着吗?现在你爸这样,到时还有你,”一个怀孕的女儿,都有要花钱的地方。
安母见女儿知错却还顶嘴逞能,怒火难平地指责着塔尔。
不管谁家多有钱,只要有人住院,病情严重的,那钱就跟投无底洞似的,根本收不住,不得不考虑长远,末雨绸缪。
不知道还要花多少钱,安母愁烦焦虑之极,家里积蓄不多。
主要是安父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医院只是配合高效药先输液观察,暂时也还在敲定会诊方案,当然也是看有没存活抢救价值,等待是煎熬的,偏偏唯一的女儿还不省心。
“钱,我去想办法。”塔尔咬咬唇,安抚她说。
”你?你自身都难保,想什么办法?”安母没好气,她女儿自杀后就又是车祸接着又未婚先孕,沒一件让人舒心的事,又不能上班赚钱,又不肯打胎。
她家这是遇到什么霉头了?今年流年不顺,女儿出事,老公也出事,都挤一起了,让人想着就觉头疼欲裂。
”我去想办法。”塔尔再次保证地说,一脸坚决。
”你?”安母诧异地看着塔尔,有时觉得她女儿看来特别懂事有主见,但是有时做的事却又那么不靠谱?它能想什么办法?安母心中掠过不好的想法。
如果她女儿破罐子破摔,出卖她自己,那确实来钱快。
“秀秀!你可千万别犯傻。”安母警告着,双眉竖起川字,严肃着表情:“如果你想赚那些脏钱,那你还不如直接把你爸掐死,这种钱安家可消受不起,也丢不起这脸。”
“你想哪去了?我?我只是去找朋友去借。”塔尔哭笑不得地解释。
“朋友?什么朋友?”安母又继续敏感,她女儿能有什么好朋友?除了沈冰燕,但那小两口才结婚还没一个月,新婚期,听说出门蜜月旅行去了,都没回来。
难道男朋友?她女儿现在有孕,到哪里去找男朋友去?哪个男人愿意接收。
安母极度怀疑她女儿的人品,这也是让塔尔很是无奈的,它苦笑了下,不想再解释,双手扭着。
塔尔坐在走廊的金属长椅子上。继续听安母的滔滔教诲,关于女孩一定要自爱自珍自重,不要为了金钱甘于堕落,自我出卖,自轻自贱,做人一定要有原则,做人一定要有道德底线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