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是大的,小的;还是男性的,女性的;或者是像人类的,似动物的;它们都无一例外,直直地看着秋夕。
那悲恸的,便把哀伤投注进秋夕看着它的心眼;亢喜的,便把欢欣浇筑上来。
杂陈之味将秋夕的脑袋搅合得仿佛要炸裂,她的胸口被灌满了膨胀的情绪,它们像干燥的荒草,堵塞了肺管,引得秋夕不住咳嗽却还是被缺氧的感觉撅住——她难以呼吸,根本无法从空气中摄取自己需要的氧气。
这是什……
秋夕一把将书推远,侧过身弯腰去大口呼吸。
可那些眼睛并没有因此就转离目光,这样的觉知令秋夕寒毛耸立。
那幅图画当真只是一副简单的插图吗……
她在害怕。
那是一种来自身体内部,不被自己所察觉和控制的害怕。
即使秋夕可以说她是在怕那幅图,可是那又有什么好怕的?
那只是一副简单的图画——
甚至还比不上索莱勒姆那一堆实验记录来得触目惊心。
真是没有道理。
但秋夕已经无暇思考这样的事情了。
她半晌都不能从那股情绪里挣扎出来,即使使劲的摇晃脑袋想要驱赶它出去——她甚至不知道她是要赶那些眼睛出去还是自己脑袋里纷乱的思绪。
偶然瞥见桌子上刚刚她推倒一边去的罗勒地志书,秋夕探手飞快地取来,循着记忆的位置,翻到那贴着尸体照片的一页。
她举着书几乎将那尸体的照片戳进自己眼睛里。
看着这具尸体,拼命去揣测它所经受的事情,努力以把之前那副图里的眼睛们挤出去。
腐朽的气息仿佛就扑面而来,空气骤然阴冷下去,但同时冻结了那些裸的各色眼光。
秋夕将罗勒地志按在怀里,几乎感激涕零。
此去罗勒沙漠,路程遥远,但并不需要跨越大川大河,省去了不少麻烦。
那里向来人少,偶尔会有前去探险的人,官方也乐得大开方便之门,为罗勒附近地区的经济创收。
会有一些人迫于生计,在罗勒沙漠边缘区域出售货物给那些来探险的人,而那些探险者绝大多数也都只是在边缘区走一走,只有不要命的人才会深入腹区。
他们这次来的季节正好,是每年人最多的时候,对于整个罗勒地区而言,是每年气候最“舒适”的时候。
虽然如此,初来乍到的人也许还会有一些不适应的地方,如果要长期待下去,则可能会加深自己的不良反应。
而且罗勒沙漠地区还存在着一些异常的磁场,会对人体产生更多的危害。
很多人在进入罗勒沙漠之前,都会服用一些强化体质的药。
尺龙泉准备很充分,是一个可靠的人,他在上车的第二天就开始为几个人分发药剂,让大家提前服用以增强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