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卯时中分,拂晓之前,襄平城辽东军分兵四路出城,做出突围的态势。
就在辽东军出城的同一时间,早有防备的凉州军,已是做好了御敌的准备。
襄平城东、南、西三面的辽东军,本就是疑兵,是用以给北门辽东军争取时间的,他们自然不会全力突围。
这三路辽东军,在凉州军步骑的穷追猛攻之下,丢下三千余具尸体后,便溃败回了襄平城。
卑衍、杨祚率领的三千辽东军,拼死朝着北面突围,待他们突出重围,逃离凉州军的防线时,仅余下不到百人。
心惊肉跳的卑衍、杨祚一众人,如丧家之犬一般的朝着玄菟郡候城狂奔而去。
卑衍、杨祚率兵北上,一路过小梁水、辽襄谷道,于当天午时来到候城。
夫馀猪加(官职名)扶原丘、高句丽沛者(官职名)然人,又是惊诧、又是热情的接待了卑衍、杨祚一行人。
扶原丘、然人听闻了卑衍、杨祚的来意,没有丝毫的犹豫、推脱,便答应出兵援救襄平城。
本来,夫馀、高句丽两部就臣服于辽东军,他们不敢违抗公孙度的军令。
再者,卑衍、杨祚添油加醋的扬言‘凉州军要灭族夫馀、高句丽’;扶原丘、然人倒也知“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俩自然是义愤填膺,甘愿倾尽全力的救援辽东军。
相较于莽夫扶原丘,然人倒是多了一点谋略。在救援道路的选择上,只有然人提议‘大军取道辽水南下’。
可如今,襄平城危在旦夕的事实摆在众人面前,然人的提议最终还是被卑衍、杨祚、扶原丘给否决了。
当天未时,卑衍、杨祚、然人、扶原丘四人,率领着两万余步骑,从候城出兵南下。
辽东军援兵一路急行军两个多时辰,来到了辽襄谷道的北侧谷口处。
就在这时,生性谨慎的然人,提议道:“诸位将军,辽襄谷道地势险要,我军当派人前去探查一番。”
“沛者何故这般谨小慎微?高句丽勇士、夫馀健儿,皆世之猛士,皆可以一当千,安能怕了南人小儿?”
扶原丘不以为然的狂声大笑道:“南人小儿若知我等到来,定然是望风而逃,岂敢同我军相战?南人小儿不来还好,他们若是敢来,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威武……杀……”
但听扶原丘的豪言,夫馀、高句丽兵士,齐齐的怪叫呼吼起来,他们就是天下无敌的勇士,他们就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夫馀、高句丽儿郎,自然是天下少有的猛士,只是……大军一路急行军两个时辰,已是人困马乏。”
然人据理力争道:“南人素来诡计多端,敌军若是在辽襄谷道设伏,我军岂不是要全军覆灭?谨慎行军总不会有错!”
“然人沛者所言有理!”
还不等扶原丘反驳,卑衍抬手制止一番,随即,他派出三队兵马,分别朝着辽襄谷道内、两侧谷峰处探查敌情。
四刻钟之后,三路人马安然无恙的返回,直言……并没有发现敌军的踪影,就连一个脚印都没看到。
“哈哈哈……我就说吧,南人小儿是不敢来送死的……”狂声大笑之际,扶原丘挥舞着他手中的狼牙棒,纵马飞奔进辽襄谷道。
卑衍、杨祚不及多想,便指挥着两万余援兵快速通过辽襄谷道。
一丝不安从心底掠过,然人终究是没有多想,想必,是自己太过杞人忧天了,南人未必都是诡计多端之辈。
辽东军援兵越过辽襄谷道后,又是急行军半个时辰,来到了小梁水水畔。
值此之时,夕阳西沉,刚是没入远处的山峦下,天色稍显昏暗起来。
还不等卑衍、然人传下将令,夫馀、高句丽的两万兵士,早已是狂奔向水畔,他们实在是太渴了。
扶原丘早就是纵马飞奔到了小梁水水畔,他不仅要美美的喝口水,他还要舒舒服服的洗个澡,好给自己降个温。
“此去襄平城,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