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求弟没想到她会这样干脆地拒绝,先是一怔,随即才道:“我已经跟白小姐说了我可以帮忙找你做衣裳,现在你说不能做,我回去怎么交差呢。”
曹秀秀想开了之后,心里好受了很多。她往凳子上一坐,“这就是你的事了。”
“秀秀。亲姐妹你都不帮我,谁还能帮我呢!”
曹秀秀抬头看向曹求弟,“不,你说错了,在你算计我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不是亲姐妹了。”
“秀秀!”曹求弟大惊,“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算计过你了?”
虽然曹求弟知道曹秀秀不知道她后来对她做的事情,但是曹秀秀这话也让她大惊失色。曹求弟心中对这个亲妹妹到底是有愧的。两人在白家相依为命的时候,那时候是真的姐妹情深。只是曹求弟这人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连自己都可以牺牲,别说是别人了。
曹秀秀站了起来,道:“订单这件事没得商量,白家小姐在这里有排号,等做到她那件的时候,大概是在明年春天。其他的事情,你去跟我们东家说吧,我也做不了主。”
见她说不做就是不做,曹求弟有些急了。
“秀秀!你是不是真的要这样逼我?”
曹秀秀转过身,看向曹求弟。
“你说什么,逼你?”
曹求弟狠了狠心,她素来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爹娘这一年来一直在找你,六弟没有考中秀才,还得准备三年之后再试,现在家里所有的钱都是我拿回去的,若是我有一天不给家里拿钱了,你猜爹娘他们会不会来将你找回去?”
曹秀秀自然是不愿意回去的。但是她也不可能受曹求弟的威胁。
曹秀秀已经不是昔日吴下阿蒙。她以前或许还会担心父母会找上门来将她绑回家去,将她卖了或者是让她嫁人。但是现在,她已经在镇上生活了一年,又是和李东家这样有魄力的女子生活在一起。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她父母只是农民罢了,就算是李东家都能护着她,又何况李东家在城里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跟城里的大户人家几乎都有点交情,和刘县令家那边的夫人更是时常来往。
凭曹秀秀现在对李东家的重要性,李东家也不会坐视让她父母将人带走的。
“悉听尊便。”曹秀秀说完,转身就走。
“秀秀!秀秀!”
曹秀秀朝自己的绣房走过去,曹求弟不甘心要跟着过来,曹秀秀叫了一声伙计小何。小何从前面跑来,曹秀秀让他将曹求弟请出后院。
这后院本就不是闲杂人等能进来的地方,小何很客气地请曹求弟出去。
曹求弟眼看着达不成心愿了,只好跺了跺脚,先行离开。
曹秀秀站在绣房中的窗户底下,看着曹求弟离开。
曹秀秀有预感,她以后的事情肯定少不了的。
曹求弟没有如约给白小姐弄来一件孔雀裳,让白小姐期待落空,白小姐自然是恼怒无比。将火气尽数都洒在了曹求弟身上。
曹求弟一句话都不敢反驳,任凭白小姐羞辱。她听着白小姐毫不客气的痛骂,心里不恨白小姐,却恨曹秀秀。两人明明是亲姐妹,曹秀秀却这般袖手旁观。不肯帮忙。亏她心里还有愧疚呢,这样一来,曹求弟对曹秀秀的愧疚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但是白小姐也并没有等到明年开春,因为李东家重新找了两个绣娘,这两个绣娘为了学习曹秀秀发明出来的绣技,甘愿签下了卖身契。
因为担心这绣技外流,所以李东家让人签下卖身契,若是这绣技一旦外流,就将两人弄死。
这能确保这样技艺不会外流。卖身契一旦签下,身家性命就是主子的,想打想杀,都没有人能管。
曹秀秀将自己的绣技交给了这两个绣娘。两个绣娘都是有多年经验的人,很快就将绣技学会了,一人做了一件衣裳学习,就能开门做生意了。
所以白小姐在当年的冬天拿到了自己的衣裳。
曹秀秀一连工作了好几个月,总算是在冬天来临的时候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虽然她现在已经有了点小钱,但是她还是住在绣庄里面,一来是可以节约钱,二来是安全,她一个小姑娘住在外面,身上还揣着一笔在平民百姓看来的巨款,独自居住很不安全。
一年到头,就是年关的时候最忙。绣庄也一样,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忙着做新衣裳了,寻常人家新衣裳都是自己做,但是讲究一点又有钱的人家,就会自己做了衣裳,然后请绣庄的人在上面绣上花样子。
绣庄的绣娘的绣技是自家丫鬟所不能比的,就是新年的时候传出去,也有面子。
这件事在白家,通常都是白夫人安排下去,她身边伺候的大嬷嬷会负责将所有需要绣上花样子的衣裳打包送到绣庄来。说是所有,其实也没有几件,毕竟让绣庄的人绣花,费用不便宜,但是为了体面,还是需要给家里的主子们各自备上一两套。
绣庄到了年关的时候,都会非常的忙。曹秀秀也不例外,她们甚至不再做孔雀裳,而是来做新年的衣裳,这单子不比孔雀裳,一旦有人定做,不管再怎么忙,都是需要接下来的,除非是真的已经超过了负荷了。
白家往年送过来都比较早。因为越早,就越快能拿到衣裳。有一个好处就是这种衣裳通常都是已经做好了的,她们需要做的就是往衣裳上绣花纹。
白二爷将今年白家送衣裳的活计讨了过来,亲自将一家人十几套衣裳都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