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湮慢悠悠地吃,吃两口舔舔嘴角的奶油,再和卫寒云不疾不徐地聊两句天。
三番四次之后,卫寒云默默地把水杯移到了钟子湮面前。
钟子湮艰难忍笑:“我不是第一次送你礼物,这一次有什么好着急的。”
“直觉。”卫寒云笃定地说,“我直觉地知道有重要的事会发生。”
“那你猜猜。”钟子湮好奇道。
卫寒云总不能猜到她已经向白桦树祈祷了一个新生儿吧。
“交往、亲吻、亲密关系、婚姻,该有的我们都有了。”卫寒云答得很流畅,显而易见已经思考过好几次这个问题了,“如果说有更为重要的事情,一定比这些还要更进一步。”
钟子湮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既然卫寒云没明说,就说明他没猜到;就算有所怀疑,给予的概率也并不高。
很好,那就再瞒他一会儿。
钟子湮把最后一块有点湿漉漉的蛋糕放进嘴里,又喝了口水,才起身牵着望眼欲穿的卫寒云去乐器室,拿起吉他清了清喉咙:“你坐在那里。”
她指的是一张有点远的椅子。
卫寒云看了眼,把椅子拖近了五六米,和钟子湮的那张近得不能再近,两个人的膝盖抵在一起,彼此的体温都能通过裤子的布料进行交换。
钟子湮试了两个字,又抬眼看了看神情专注凝望她的卫寒云,精神力悄悄缠上他的大脑,生怕一首精灵歌把人给听坏了。
指尖波动琴弦时,精灵的求爱之歌自然而然地就从钟子湮口中吟唱了出来。
它的风格不同于精灵平常轻灵、像是绿叶清风月光一样的音乐,而是带着一点儿雀跃和缠绵,将矜持的爱意嵌入了每一个小节之中。
就算是不懂音乐的人,只要认真聆听,就能明白其中的示爱之意。
只是精灵语对普通人类就像高度酒精,喝多不仅是上头,还能酒精中毒。
照理说该循环唱三遍才算完整的一曲,但钟子湮没敢多唱,一遍就停了下来。
她正要抬头问卫寒云“听懂了吗”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手上没了力气,木吉他咚一下落空摔到了地上。
……
大变活人也没有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幕那么突兀——钟子湮从椅子上直接消失了。
不是淡去、不是瞬移,更不是恶作剧,而是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消失不见。
原本神情沉静带点笑意的卫寒云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根本没有心情管地上摔坏的吉他,环视着房间轻轻喊了一声钟子湮的名字。
乐器室里静得好像从来就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
等了几秒钟没有回应之后,卫寒云转身就往外走,脸色阴沉得比窗外的天和海浪还要吓人。
他还没来得及走到乐器室的门口,头发上就传来一股拉扯的力道,那着力点很奇怪,只是极小的一撮头发的发根,揪得卫寒云头皮发痛。
“等等,我没事。”然后是钟子湮的声音。
卫寒云惊愕地转回头去,见到缩小得只有他小半个手掌那么大的钟子湮悬浮在空中。
她金发尖耳,背后还背着一对半透明的翅翼,比起精灵,更像是童话里的花仙子。
饶是见多识广的卫寒云,面对这场景也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卫大佬看着湮的拇指小人形象,恍然:对,你是精灵,不是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