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敞开,人群聚集围观两侧占据版面,中间人骑马立于最中神色不骄不躁,旁边也有马匹和围护秩序的跟随,洋洋洒洒的小饰物在底端镶点。
裴椋抽回神来,落下最后一刀在人物的开脸上,眉眼抬起,神色灼灼,却无自满之色。
她转头去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
看到弹幕有人问起这幕,裴椋终于开口:“这幕其实也对应了那一段戏剧唱词,中状元,着红袍,冒插宫花好新鲜。”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最早的凡尔赛发言了。”
裴椋回忆了一下,擦完刀,抬了抬音调玩笑道,声音略微带着点鼻音低哑,话语却难得轻松。
【凡尔赛发言警告,话说这本事一朝提名未免过于牛了!】
【好本事,其实感觉女驸马不继续做这个官真的可惜,浪费才能啊,能够一朝中皇榜提名的能力干什么不好?】
【确实,一路人生巅峰了该,那可是皇榜提名的状元,含金量太高了。】
弹幕纷纷感叹着发表各自见解,倒是罕见的没有起多少争执。
裴椋抬头扫弹幕笑了下,却没发表以外的意见,她手臂按完卡槽低头擦完刀就继续下笔。
刀尖带出木屑来,扫落洋洋洒洒薄层铺满木料表面。
裴椋投入状态进去后整个人也是气息一变,转为了陷入氛围里,刀尖陷入柔韧的木料里,从侧面入刀一步步刻画出来通雕。
一整块木料都简单分出了大致的几个板块,通雕重的就是一个“通”字。
通彻不受拘束。
构图大开大合淋漓尽致,将空间感的层次堆叠发挥到了极致。
裴椋两刀开面——
高头大马上的人面如白玉,一纸提名,她胸上系一红带,目光所及之处满是意气风朗,目光清明!
几乎不用感受能够看出眼前人此时的意气风发,正是正好时候,如何不得而之?
版块中的这一幕叫张公子猛然被冲击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看的一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他下意识搓了搓手指,开口缓了缓才道:“这木雕——”
旁边的声音已经打断他的冲击进行话题。
秦年秋心跳突兀停住一拍,整个人宛如被切中那一瞬,掌心灼热,抬头看着木雕开口道:“……都说为是救李郎离家园才中了状元,但是皇榜提名时,未尝没有一抹真正属于她的得意呢?”
她指尖摩挲着掌心,声音却压着平静。
可能吗?
旁边张公子愣了下,“也不是没有这概率——”
那毕竟是皇榜,能够中皇榜状元的有几何者,如何不意气风发?如何不得意之甚?
弹幕恰好在爽完之后跟上。
【大佬的木雕还是一样的牛,不过好奇了,为什么大佬刻出来的人物这回没有夸张神情,而且感觉表情有种压着的劲。】
【前面的你没说我都还没注意到,这么一提倒是的确有点那意思,但上回的木雕题材应该不算这样才对。】
【有没有可能是大佬故意这么玩的?毕竟打脸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压轴出场的技术吧?】
弹幕胡乱猜测着,裴椋却不作回应。
张公子下意识跟着乱想。
对啊,按理来说应该夸张表现才对,这样的一番心理体现在木雕上却反而有几分收敛的意思,像是刻意压着什么?
“对,压着什么?”
张公子似有所悟一般,嘴里念叨着苦思冥想。
裴椋已经直起身进行下一步,她肩膀和手臂弧度线条弧度流畅,下颌骨微微滴汗滑落,刀尖陷入木料一角继而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