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泷哼笑了一声,脸上带了些戏谑之色:“当然不是了。”
“那是哪样?”盛星辰的嗓音依旧紧绷着没有放松。
“我已经被骑士团除名了。”贺泷淡淡道:“现在敌在明,我在暗,形式非常不利,但骑士团又不能就这么被解散,有太多的事务等着骑士团的人处理,所以魏瑞明一定会急切的想要找到一个新的管理者。”
“那个人会是岑副队吗?”盛星辰担心地问。
“岑然是副队长,按照正常流程如果我离职也应该由他接管骑士团,魏瑞明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他,但是岑然跟我的交往密切,魏瑞明一定对他充满了怀疑,所以势必会先提审他。”
“那岑副队岂不是在水深火热里!”盛星辰冲口而出。
贺泷摇了摇头,眉峰上挑:“只要他表现得好,有可以被策反的倾向,就能消除魏瑞明的怀疑,让魏瑞明把骑士团交给他管理。”
“被策反?!”盛星辰瞪圆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让岑副队变成你们魏局的傀儡人吗?”
“怎么?你觉得岑然演不好傀儡?”贺泷夹着烟,偏了偏头:“那你可太不了解岑然了,他啊,老阴阳人了,演个双面间谍,绰绰有余。”
盛星辰摸了摸鼻尖,还是笑不出来:“你们魏局那种老狐狸,不好糊弄吧?”
“是不好糊弄,所以岑然得拿出点儿有分量的筹码。”贺泷说:“你有跟他留联系方式吗?”
“哦,有的。”盛星辰说:“在总局大面积过滤信号比较麻烦,所以我给他留了个老式的小传真机,发送信息可能比较慢,但是也相对安全,小钟已经出去拖电缆了。”
“他晚点肯定会跟你联系的。”贺泷说,他身体后靠,微有感慨:“骑士团不能随意的交托到别人手上,更加不能成为魏瑞明的私有势力,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你们魏局突然变成这样,你跟岑副队的心里肯定都不好受吧?”盛星辰轻声说。
“嗯。”贺泷不置可否:“我们刚进总局的时候,还是被魏瑞明亲手授予的警徽他当时说了很多很激励人心的话,也在我跟岑然困惑的时候教了我们不少东西,只是现在想起来,有点讽刺罢了。”他顿了顿,忽然有些好奇:“你小子看着不靠谱,其实还是很懂事的嘛,技术宅前途无量,为何非掺和到这件事情里来?”
盛星辰挠了挠头,眼角挂上了一丁点儿不屑:“因为之前做的课题都太没有挑战性了。”
“哦?”
“都是一眼能看到结果的东西,同样的套路翻来覆去,数据也可以造假,就为了发表文章,升职称,对于真正有实际意义却无从下手的内容,他们从来不会着手去碰。他们嫌我好高骛远,我也很看不起他们。”盛星辰皱了皱眉头道:“其实这种司法系统里的脱罪现象在几年前就有出现过类似的,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开题立意,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尝试着去探索过,表层网上能搜索出来的信息也很少。”
贺泷的心里“咯噔”一声,盛星辰的这番话倒是跟贺山之前同他说的总局密案对上了。
“所以我一定要做出成就来,打他们的脸。”盛星辰微微咬牙,坚定的说。
“嗯,有志气。”贺泷赞了一句,一根烟已经抽到了末端,他将烟屁股按在折叠起来的纸巾里,又接着摸出一支,叼在嘴里未曾点燃,只空茫的注视着前方,几经奔波,他的下巴上不知何时已经冒出了一层淡青色的胡茬,更显得颓废了。
他不说话了,偌大的休息区就一片死寂,盛星辰很想继续埋头敲电脑,但被这压抑的氛围整的挺难受,心底那份八卦的天性蠢蠢欲动,忍不住开口打破这寂静:“贺队你咋了啊?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似的,不会是跟严哥分手了吧?”
听到“分手”这两个字,贺泷迟疑了一下,苦笑:“我跟严缙云后来就没再待在一块儿过,何来分手直说?而且严缙云现在也不是很想见到我。”
“严缙云?”盛星辰敏锐的发现了贺泷称谓的变化,他以前虽然做过类似的casereport,但是身边人是真的双重人格的还十分少见,因此他一直对严潇的情况感到好奇,尤其想要知道他们双重人格切换的契机,贺泷不在那会儿,他逗弄了严潇半天也不见严缙云出来,于是想也没想就纳闷道:“云哥出来了吗?怎么出来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几个问句贺泷着实都没听明白,牙齿在烟嘴处咬了一下:“你说什么?什么出来了?严缙云不就在病房里哪儿也没去吗?”
“乱讲,那是严潇,不是严缙云,他们两个——”盛星辰那嘴巴“叭叭”的不受控制,说了大半句话骤然变了脸色,慢慢的抬起手,捂住了这张筛子似的漏嘴。
他心虚的盯着贺泷,接受着贺泷锋锐眼神的洗礼。
“你在说什么绕口令?”贺泷的语气逐渐变得严肃,开始有了几分审讯犯人似的威严:“严缙云和严潇不是同一个人吗?你把话说清楚!”
“是,是同一个人啊”盛星辰被盯得浑身发毛,紧张的冒汗,大脑也停止了运转,编不出谎话来了:“但是他们他们只是共用一个身体而已啊。”
贺泷的眼神简直要把他烧穿了,盛星辰用力的咽了两口唾沫,哭丧着脸道:“我没撒谎啊,双重人格在医学上是一种精神疾病,不能算是两个人啊!”
“双重人格?!”贺泷霍然一怔,他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惊讶的意味反倒被埋没在了更为复杂的情绪之后:“你说严缙云他有两个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