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
小子好不知趣,老子的事儿你也要管?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领头的汉子道:“你速速离开,别挡了老子的道儿?”
那书生模样的青衣郎君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不过弱冠年岁,他挺直腰板子,与那些大汉争辩,“这老人家好好的做生意,又没碍着你们的事儿,你们何必驱赶他?”?“怎么就没碍老子的事儿了,老子告诉你,这里是老子的地盘,他想在这里摆摊儿就是不行!”那大汉道:“想在这里做生意,需得问过老子答不答应!”?“你这话好没道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里乃是京郊之地,圣人目光所及,怎能由你信口开河,平白占了去。”青衣郎君丝毫不惧,据理力争,“莫非,你乃是皇族之人?”?“你!”大汉怒道:“小子,废话少说,你只要知晓想在这里做生意就要听我们的,你想替他出头也行,给老子十枚金子,老子就让他在这里呆着!”
“你抢钱呐!”青衣郎君身后的小厮不干了,“这条路上的小摊加在一起还没十枚金子值钱,你这是不知……不知……”
“不知所谓。”书生扭头悄悄提醒。
“对!不知所谓。”小厮跟着大喊。
升平看在眼里,满心都是笑意,这个小郎君倒是有趣,只是他穿的儒服朴素大方,身上也没什么贵重物品,看起来也不像是家世显赫之人,怎么就如此大胆呢?
难不成
有旁的依仗?
她来了兴致,水也不喝了,双手抱胸,站在人群中看起了热闹。?事实证明,升平想的多了,那青衣郎君就是单纯的傻气!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大汉可听不懂书生文绉绉的话,他也知道是在骂人的,当即怒不可遏,举起手中的棍棒就要打下去。
“你这郎君好不讲道理,某意与你理论,你动手作甚?”青衣郎君一看不妙,连忙手忙脚乱地躲闪起来,他躲的很有技巧,每次大汉的棍棒打下去的时候刚好能避开。
大汉打了几个来回,只碰到了他的衣袖,顿时更气了,“都给我上,我倒要看看他能躲到何时?”?“喏!”他身后的汉子答应一声,齐齐将人围住。
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对上好几个壮年大汉,在场的百姓忍不住发出唏嘘的声音,想着这个书生怕是难逃一劫。
不过他们都没有帮忙,动乱了这些年,他们已经学会了漠视生命,这些人都是这里的惯犯,他们还不想自讨苦头。
“哎呀!”眼见着棍棒就要打到青衣郎君的身上,众人忍不住叫喊了起来,青衣郎君在棍棒下来的时候用衣袖遮盖住了脸,似乎是放弃了抵抗。
“砰!砰!砰!”接二连三的碰撞声响起,夹杂着“哎呦哎呦”的呼叫声。
意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青衣郎君悄摸着抬低手腕,睁开眼睛。
只见几个大汉摔倒在地,一个身穿劲装的少女手
握银枪站在他的面前,阴影垂下,他只能看清那少女曼妙的背影。
“你们,好大的胆子!”少女开口,语气淡漠,“趁我今日心情好,你们速速离开,不然要你们的小命!”?“你敢打我们?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大汉捂着胸口站起来,“我们是万年县县尉的人!”?“是吗?”升平歪了歪头,长枪在半空中一挥,“那你可以回去告诉他,叫他将脖子洗干净,等我回去收拾他。”
“你!”大汉目眦尽裂,看着她的目光似乎要将她撕碎,但是他实在不敢动手,这个少女只随意几招便将他们悉数打败,再动手也讨不了好,只能撩下一句狠话,“你给老子等着!”?升平轻蔑一笑,放下手中的长枪,转身对那青衣郎君道:“小郎君,随意出风头可不是一件好事哦。”
她这句话带了几分调戏的意味,青衣郎君从来没有与这样随性的小娘子相处过,顿时有些羞臊,讷讷行礼,“多谢小娘子出手相助。”
“无碍,只是这世道并不安全,你一个读书人还是少出来走动。”升平爽朗地摆摆手,见他的小厮背着书箱冒出来,她又补充道:“实在不行,你寻几个侍卫也好。”
她可是亲眼瞧见这个不靠谱的小厮在青衣郎君被打的时候,偷偷溜走的!
小娘子的快言快语叫青衣郎君有些不知所措,干巴巴道:“小娘子救了某,某无以为报,还
请小娘子给某感谢的机会。”
这话把升平给说无奈了,常听安和说起民间有英雄救美的话本子,多是英雄救了美人,美人以身相许的,难不成这个“美人”也要以身许她??不成不成!她虽然是英雄,但美人可不是能轻易沾惹的。
可对上青衣郎君亮晶晶的眸子,升平拒绝的话委实说不出口,她瞥见那卖糖水的老丈正颤巍巍地护着小摊,于是笑道:“你若是诚心想谢,那便请我喝一碗糖水吧。”
正好她方才摸了一下衣袖,发现钱袋子忘记带了,想喝都喝不成。
青衣郎君一怔,在小摊儿和升平之间看了许久,忽而笑了,“既是小娘子所愿,固不敢不从尔。”
升平开心地喝到了一碗糖水,笑的眉眼弯弯,这糖水果然如同记忆中那般清甜。
向青衣郎君道了谢之后,升平骑上了回程的快马,她端坐在马背上,一只手抓着缰绳,一只提着银枪,居高临下道:“小郎君,有缘再见,祝你来日高中!”?青衣郎君站在马下,抬眼看她,双手交叉,“有缘再见。”
升平莞尔一笑,拍打马臀,马儿带着她往长安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