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谡王年纪大了,眼角生出了许多纹路,乍一看便只觉熟悉,不觉相像。
这样的认知,摧毁了东宫的信念
,却也令他茅塞顿开:
怪不得母后说谡王是可以完全信赖的亲长。
“冯于念,你知道得太多了。”
谡王的手高高扬起,示意城墙上的护卫发箭相抗。
等了许久,只闻风声,不觉箭雨。
他遂高声命令道:
“不要怕误伤,相国不识时务,那便送相国上路吧。”
城墙上,京都护卫营的护卫们依旧毫无反应,不过这回城门内的守卫跑了出来。
看上去,盔甲凌乱,形容颇为狼狈,到了谡王的马边,啜泣声便停不下来:
“殿下快走,京都护卫营。。。。。。”
他未说完,箭雨骤下,将城门下诸人围困其中。
驻军在前,禁军在后,箭雨之下驻军将士纷纷往城门内逃命。
唯有一人,似雕塑般,纹丝不动。
雷鸣飞马上前,直冲伫立不动的东宫苏久屹而去,彼时谡王正与箭雨相抗,见状几乎是下意识地腾出一只手,砍在太子的坐骑上。
烈马嘶鸣狂奔,带着东宫太子回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京都城。
刀光剑影,火光潋滟,城门的火光被一点点收拢,最后变成沉重的一声闷响:
京都城的城门,被无情关上了,一切尘埃落定。
便是谡王的驻军此刻赶到,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了。
“冯于念,你是故意的。”
谡王的剑指着左相,被他身侧的护卫隔开,刺入夜空中,化为一道无法捕捉的亮光。
“冯于念,你故意把禁军分散,故意让兵部尚书楼霄将京都城布防
图交出,故意在朝堂上保持沉默,故意对京都城发生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故意借侧妃之由隐退,为的便是引我们上钩,对不对?”
无论是朝堂上,还是兵营里,左相在京都城经营多年,又素来以老奸俱滑著称,此番谡王与太子一党合谋大雍军政,重拳出击下朝堂上包括左相在内的势力似乎完全不堪一击,东宫一党顺风顺水便赢得了对朝野和兵权的绝对压制。
谡王那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大雍京都城似乎太过不堪一击。
当今倒下了,朝野和军营上下竟连一个顽抗的都找不出。
“本王一时竟难以分清,相国究竟是想要护驾,还是想要顺水推舟置陛下于危险之中。”
如今谡王才恍然醒悟,无论是朝堂的示弱,还是军营的藏拙,左相不是默认了大势所趋,他只是在等待一个反击的契机,又或者蓄意制造一个反击的契机。
东宫得到的愈多,暴露的便也愈多。在东宫一党的野心没有完全暴露之前,他纵使有对抗东宫一党的实力,也会尽力掩藏和保全。
“冯于念,你究竟是谁的人?”
“若你是陛下的人,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这倒确实是个好问题,左相被问得多了,倒难得有心情暂停兵刃,反问谡王:
“殿下以为,本相是谁的人呢?”
谡王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黎王,你竟然是黎王苏怀岷的人!”
唯有如此,冯于
念的种种谋划才得以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