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老陈搬到岑美黎那里,岑鲸鲸再没怎么去过,岑美黎也不在意,她则是眼不见心不烦。
岑美黎像是个无事人一样,陈登光对她倒是耐心好了。或者说都老了,早见识过彼此不堪的样子,没什么爱情可言了。
有没有愧疚她不清楚,她心安理得,倒是家里的阿姨最高兴,听说是岑美黎的前夫,觉得这个家又圆满了,和她说:“一个家里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有个男人。”
岑美黎笑笑并不言语。
她把家里的家具都换了一遍,将原来客厅旁边的花厅改成了商务会客区域,陈登光住的很惬意,她则照样该交友交友,该聚会聚会。
董事第一次来家里是因为陈登光说不舒服,岑美黎随口说:“那就让几个老家伙来几爱吃个饭,顺便讨论你们工作上的事。我有些年没见他们了。”
老陈离婚差不多已经一年了,他也有意介绍,就公司的人让老家里了,岑美黎穿着素色旗袍,披了件长针织披肩坐在客厅里给刚买的花剪枝,和三十年前风风火火的性格天差地别,陈普生进门见她,愣了几秒,爽朗的笑说:“有些年没见你了。”
岑美黎大大方方笑说:“是有些年了,你结婚的情形都历历在目,转眼就老了。”
罗维仁年纪最大,笑的意味深长看了眼老陈,看看岑美黎开玩笑说:“咱们几个老家伙都老了,就你看着和几十年前一样。”
‘从前’是个好东西,瞬间将所有人拉回到过去,变成从前故事里的自己人。
岑美黎开玩笑说:“行了别开我玩笑了,我都这个年纪了。快去忙你们的吧,等会儿吃饭。”
后面跟着的几个年轻经理客气的笑,满心好奇但是不敢随意插嘴。
几个人在隔壁的小厅里开会,中途岑美黎送了趟茶和点心。
罗维仁年纪虽大,开玩笑说:“怎么敢劳烦你。”
岑美黎不在意的说:“也就你们客气,他使唤我使唤女儿可一点都不心疼。”
老陈听的无奈的笑,并不插嘴,和老朋友聊天就是这样。
几个年轻的经理像鹌鹑一样,睁着眼睛,不敢张嘴。
岑美黎招呼:“喝点茶,这又不是办公室,不用这么严肃。”
阿姨正在料理午饭,她把餐具摆好,和阿姨打下手,阿姨感叹说:“这才像个家,看样子老陈也念着你的好。”
岑美黎不在意的笑,仿佛陈登光对她满不满意她根本不在乎一样。
菜品很丰富,岑美黎只叙旧不谈其他的,一帮老家伙饭桌上忆当年,让几个经理云里雾里的,陈普生问:“鲸鲸没回来?”
岑美黎开玩笑说:“她忙的要命,哪有时间看我,你们董事长逮着她,恨不得让她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呆在公司里。”
陈普生笑说:“鲸鲸像你们两的孩子,性格、眼界,连脾气和你都像。你年轻的时候,也是那个脾气。”
在座的几个年轻经理这才知道,这是董事长的前妻。
开了这个先例,公司的人时不时来家里,陈登光从前大概没想过在家里办公,等适应了,大概觉得约老朋友来家里也不错,岑美黎也好客,呼朋唤友,家里挺热闹的。
中秋节前夕,岑美黎又让陈登光叫孩子们回来吃饭。
尤其是有陈盈盈,老陈叫陈盈盈回家吃饭陈盈盈起初不肯来,老陈并不强求,陈盈盈见他再不像从前那样关心她了,只觉得心酸,改口说:“我到时候看,一鸣要是出差回来我们就回去。”
老陈并不在意,他自来是个性格挺好的人,不同岑美黎母女脾气暴躁。
岑鲸鲸接到他的电话,惊诧了片刻,才应声:“我知道了。”
陈登光在女儿面前也觉得尴尬,催说:“你妈这段时间一直念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