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再没提起,饭后几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岑鹤声和李成蹊一直在聊萃华楼。
岑鲸鲸坐在岑鹤声身边问:“舅舅不给我唱了?”
林晓秋心细,大概察觉她心情不好,遂开口说:“你见你唱的也不错。”
岑鲸鲸笑说:“我和舅舅学的,还是后来学的,随口会几句,连专业的戏迷都算不上。”
岑鹤声问:“你想听什么?”
岑鲸鲸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笑起来说:“今天唱段不一样的,就来一段《二进宫》。就当是给我践行。”
李成蹊听的一惊。
岑鲸鲸也不在意,笑着问林晓秋:“舅妈能给舅舅搭一段吗?有劳舅妈了。”
岑美黎没听见她后半句说了什么,笑说:“怎么想起这个了。”
岑鹤声和林晓秋在家大概经常搭戏,默契非常,虽不像台上那样铿锵有力,但韵味十足。有种悠闲的散漫。
李成蹊看着她,岑鲸鲸听得认真,仿佛像是坐在台下,两手放在二郎腿的膝盖上打着拍子,给两位敲着节奏。
默契的像是演练了无数遍一样。
李成蹊对戏剧一概不通,可是此时他觉得岑鲸鲸离他很远很远。
岑美黎从开始就在录视频。她总爱保留这些生活中的片段。
岑鲸鲸还会时不时跟着哼两句。
等唱完一段,林晓秋不好意思的说:“我的基本功都荒废了。”
岑鲸鲸夸奖:“怎么会,舅妈的一颦一笑,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
听得林晓秋心里一动。
岑鹤声喝了口茶,笑说:“我唱戏几十年,就你一个戏迷。”
岑鲸鲸:“怎么会,你发个声,你的戏迷呼声一片,舅舅,靠本事吃饭的人,永远不能妄自菲薄。默不作声的平凡人的力量也深不可测。”
岑鹤声和岑鲸鲸算是忘年交,舅甥两人这几年一直都是一个在台上唱戏,一个在台下听戏。
等晚上散场,回去的路上,李成蹊问:“你要去哪?”
岑鲸鲸:“年后去读书,我的学历始终不太够体面,再说我爸以后还等着我给他鞍前马后呢。”
李成蹊听的心凉,盯着她轻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岑鲸鲸回头看他,没说话。他自嘲说:”所以,我说什么都晚了,是吗?”
岑鲸鲸曾经想李成蹊那样的人,滑不溜手,决计不会吃亏,也不会让自己伤心。他嘴里说的十分爱,未必有三分。
至于有几分,后来,她已经不想知道了。
就连李成蹊自己也这样以为。
三分也能作十分。
过年那天,老陈让回家吃饭,乔云岚和陈诚也回来了,老陈还要和董事们一起吃饭,招待企业的管理层,岑鲸鲸全程陪同。
所以过年的几天,她一直都住在酒店,连家都没有回去。
出发的前一天,她才回去取东西,没想到李成蹊就在家等着她。
岑鲸鲸见他在家也没说话,顾自上楼进卧室整理东西,他尾随进来,背后抱着她,轻声哀求说:“鲸鲸,暂时别收拾家里的东西,好不好?”
岑鲸鲸任由他抱着,也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