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躺在床上,看着他毫无反应,李成蹊见他目光浑浊,满面老态。早不是从前那个目光如炬的健硕老人了。
老爷子说不出话来,也不肯搭理他。
只是看着他,像是有悲有无奈……
李成蹊坐在身边,问:“我记得小时候开始,我爸和你坐在一桌上吃饭的时候就极少,他几乎都住在外面。是和我妈有关系,对吗?”
老爷子目光无波澜,像是没听见一样。
他又问:“你和姑姑,都认识她,并且不同意我爸和她有关系,是吗?”
老爷子还是毫无反应。
李成蹊迟疑问:“她身份很不堪,或者是,妓女。是吗?”
没有人回答他。
他在老爷子床前坐了两个小时。再一句话没说。
回公司的路上,他给李文仪打电话:“董事长,我是李成蹊。”
李文仪问:“什么事?”
他问:“张廷尉来找我喝酒,让我把手里的股份转给他,是你的意思吧?”
李文仪不知道这回事,淡淡说:“那是你们呢兄弟的事,你们自己商量。”
他慢吞吞的问:“张廷尉说,我不是我妈生……。”
李文仪立刻打断他:“别听他胡扯。”
李成蹊:”看来你是知道的,操作别人的人生,是不是觉得非常有优越感?你们高高在上的看轻我三十年,真的不愿意说说理由吗?”
李文仪否认:“我没有时间和你讨论小孩子之间的混帐话,李成蹊,你只要记住你是你爸爸的儿子,而你爸爸是你爷爷的儿子,就够了。”
李成蹊可不是为了听她讲道理的:“那我就去问问张廷尉了,看他的样子很想给我解惑。”
挂了电话,他还是在可能的人身上徘徊。
三十几年,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是非婚生,而且母亲身份还是个谜。
这么多年,关于这个家里的人冷漠的原因,居然是因为他妈妈。
岑鲸鲸在北方出差,乐京年度计划已经到了第四季度。入冬进入销售淡季,北方的工厂剪彩仪式,她和乔云涧共同出席,乔云涧在下半年调任回总部,将另一位经理调任回来配合她。在乐京的高管体系中,老陈的遵旨是严禁内部矛盾。这让她的工作好做很多。
乔云涧代表总部出席工厂的剪彩,算起来自从他调任回总部,两人已经有半年没见了。
乔云涧收起混蛋的样子,就还是那个精明的乔云涧,见了岑鲸鲸笑着打招呼:“有点时间没见你了。”
岑鲸鲸笑笑当是回应。
当女性站在以异性为众的职业群体里,自然就会成为瞩目。尤其是身份、背景,无时无刻不被人议论。
她今年才刚三十岁,凭着算计和一腔孤勇闯进了老陈的商业帝国。那些轻飘飘的几句非议与她而言,都不算是什么事。
剪彩后的饭局上,一桌上除了她,特意叫了一个行政科的女生作陪。
岑鲸鲸是个不太善于巧言善变的人,于销售一行,她只会提想法,更多的是冯翼去沟通传达,饭局上乔云涧是总部的人,全是围着他转。
有个经理开玩笑说:“乔经想必也结婚了,能理解我们的工作和生活压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