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手术室外面,转头看着窗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很空。就好像他爸离开那天也是,他那时候不在家,在外地参加夏令营,接到消息,爸爸车祸出事了。
他退出夏令营,也退出了国内前三大学的选拔。连夜回去还是没赶上,也是这样的深夜,不同的是等她到了医院,手术已经结束了。
父亲被推出来,等着他见最后一面。
老爷子眼睛里都是血丝,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那年他十六岁。
他坐在那里天马行空的想,一直到后半夜,手术室门才打开,护士喊:“李芳庚家属在不在?”
他抬头茫然的回答:“在。”
护士招手:“进来一下,签字。”
李文仪起身匆匆进门去签字了,他又坐下,盯着手术的门。
这么多年,他想他已经没有什么怕的了,可是今夜才发现,他看到手术室这个地方,还是觉得心里恐惧。
有些看不见抓不住的东西,在离他而去,他却无能为力。
岑鲸鲸第二天一早见他回来,他眼睛通红,看起来像是一夜没睡。
岑鲸鲸问:“手术怎么样?”
李成蹊满身倦意,轻描淡写说:“不乐观,在icu里监控几天。很大可能是偏瘫,不能言语,不会表达。”
他看起来很落寞,老爷子和他关系再差,也是长辈。
岑鲸鲸安慰:“后期复健很关键,后期养护的好,也许能恢复一些。”
他笑笑,没说话,进洗手间去洗漱了。
岑鲸鲸觉得心惊,他的状态太差了。
在洗手间门口和他说:“我中午过去看你,我把生活助理借给你,你需要什么让他给你跑腿。”
李成蹊嗯了声,还是嘱咐她:“路上注意安全。”
等岑鲸鲸中午过去,医院里已经全是人,各路人马都来探望,李成蹊躲在医院的消防通道抽烟。
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岑鲸鲸站在门口听见他在打电话,落寞的说:“有什么可说的,我除了姓李,以后我大概和李家,也没什么关系了。”
听的岑鲸鲸无端的心酸。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轻笑了声,再没说话。
岑经济功能退出来站在通道口等他,他很久都没有出来。等出来时岑鲸鲸闻到他浑身烟味,他也不意外,问:“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吃过了吗?”
岑鲸鲸不客气说:“你和我说句真话吧,这些不重要的就省了。”
他听的像笑起来,指指那边的病房说:“老爷子大概率是再开不了口了。敦金怕是真的要乱一阵子了。争先恐后探视的人,就是想确认,老爷子还能不能站起来。李文仪汲汲营营大半身,没想到老爷子最后没帮她。接下来她肯定会来找我。”
岑鲸鲸问:“对你有影响吗?”
李成蹊摇头,又点头:“影响不大。”
岑鲸鲸说:“那我就不着急,我只管我老公,其他人乱不乱,和我关系不大。”
听的李成蹊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