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其宗脸上有些绷不住,面无表情地睨着他,“要不你去和她说一声,让她一个弱女子,自己一个人前去凉城如何。”
弱女子,一个人,这几个字被陆其宗咬的格外的中,似乎生恐戚文烁听不出来一般,惹得戚文烁直接哈哈笑出声。
走在后方的张翠萍和王婉也听见了这笑声,抬头朝着二人看过来,王婉的视线和陆其宗对上,露出个浅浅的微笑,陆其宗连忙别开视线。
张翠萍拽了拽王婉的袖子,语气也带些笑意,“我瞧陆大人对王姑娘很好,这陆大人是个好人,我张翠萍别的不行,但是看人就没看走过眼。”
她突然拍了拍王婉的手背,“就是你这小丫头啊,心事太多了,年纪轻轻的这般实在是却少了些活力。”
她说,“你我都是女子,自知在这世上无依无靠的女子想要活得自在有多艰难,我瞧见你,仿佛是瞧见了当年的我一般,你要去凉城做生意,说实话我钦佩的很,这世道对咱们女子多有束缚,你将来定然会听到许多戳脊梁骨的话,但莫要往耳朵里去。”
她突然摸了个沉甸甸的荷包出来,递
给王婉,“这些银两你收着,将来你的生意要是做起来了,哪天我一时兴起去看看,你可别忘了我。”
王婉心中发沉,心中酸涩难忍,垂在袖子里的手攥得发紧,她没收张翠萍的荷包,半晌,抬头哑声道:“你同我一起走吧,总会有活路的。”
张翠萍笑着摇头,见戚文烁朝这边看过来,又拍了拍王婉的手背,“我哪也不去,这地方有我夫君和孩子们的魂,我要是走了,谁来给他们上香祭奠?”
刚刚的那句邀请与王婉而言已经是破了规矩,张翠萍心意已决,她再规劝怕也无用,便抿唇从袖袋里摸出个看上去像是银质的手镯来。
镯子上古朴的花纹甚是精美。
不顾张翠萍的拒绝直接把镯子套到了她的手腕上,表情平缓的点了点镯子上一个像是蓝宝石一样的装饰物,叮嘱道:“这镯子是我家人留给我的,说是能够保平安,这些东西,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若是你遇到了什么危险,便用力按一下这颗蓝瓷珠,无事的话便不要去碰它。”
“这怎么能行!”张翠萍匆匆忙忙的便要将镯子摘下来,被王婉制止,“就当是帮我保管了,这镯子留在我这里,日夜睹物思人难受的紧。”
张翠萍能够理解这种感觉,她沉浸其中不可自拔,抱着丈夫的衣物,孩子的小鞋想着那些过往的时光。
可她心知对于王婉这样年轻的姑娘来说,走出来才是一件好
事。
这镯子兴许是她的母亲留给她的,日日夜夜带着,或许真的如她所说无法走出来。
她便点了头,“那我就暂时帮王姑娘保管着,我就在这住着,哪里都不去,将来你要是想要取回去,只管过来找我便是。”
王婉说,“好。”
送出的这个镯子,或许是王婉给所剩不多的那点怜悯之心了。
或许也不仅仅是怜悯,但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