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萧千聿天生冷血,对于自己的爹娘尚未有多深的感情,与另外几个皇子更是没什么交集,更遑论是同母异父面都没见过的兄弟了。
想必那人要是活着,也不会对他有什么感情,毕竟他只是一个被强迫着,不被欢迎而出生的孩子。
他并没有解释自己的身份,但在胡力全看来,这毫无疑问就是承认了。
许是想到了许多年前的故人,胡力全的眼眶迅速便红了起来。
他已经缠绵病榻,东躲西藏了这么多年,说起来也有些厌烦这种生活了,每日提心吊胆,隐姓埋名,甚至连至亲之人都要被牵连的感觉实在是让人痛苦不以。
他曾害怕死亡,可在苟活了这么多年之后,死亡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事到如今,反倒是有种解脱了的快感。
他的情绪先是有些激动,随后很快平复下来,一双浑浊的眼睛含着泪光瞧着萧千聿,“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萧千聿微微一笑,“这似乎并不重要,但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既然能够找到你,未必其他人就找不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知道,其实我等这一天许久了,只是躲躲藏藏这么多年,总是有些不甘心,若找来的不是你,而是旁人,那我这么多年的苟活似乎就没什么意义了。”
沈溪在房顶上把两人之间的交谈听的一清二楚。
她几乎能够断定这位被称作胡力全的男人应当是认错人
了。
但为何会认错,又是把萧千聿错认成了谁,沈溪心中也有了些猜测。
关于当年那个一场大火烧尽整个家宅的余家,沈溪一知半解的听过几句,从之前萧千聿那些只言片语之中,沈溪早已经隐隐猜到那位被汉光帝藏起来的心上人身份。
像是突然有一条线把那些本不怎么清晰的事情脉络瞬间串联起来。
余家百余口人在大火之中无一逃出,而这场大火却被一句轻飘飘的走水遮盖了真相。
加上当年的和北狄那场战争的失败,所有人都自发的给这位余大人的脑袋上扣了一张黑锅,认准了他是因为那场战争的失利才会愧疚之余领着余家众人畏罪自杀。
否则要如何解释余家众人无一逃离的现象?
但这场悲剧的荒谬现实,似乎只是一个看中了别人妻子的上位者,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卑劣的用一些令人作呕的手段来对别人的妻子强取豪夺。
这位胡力全应当是把萧千聿当成了当年余家那位年幼的小公子。
萧千聿的模样应当与他的母亲有几分相似的,否则这位胡力全不至于认错了人。
他应当不知道汉光帝做出的那些龌龊事情。
外头的妇人端着盆热水朝着房间走了过来,沈溪没有提醒,萧千聿便已经听到,他并没有躲。
妇人一进门看到房间里站着个陌生男子时顿时一惊,手里端着的热水险些直接倒到地上,啊呀一声看向自己的丈夫,“这
,这是?”
胡力全朝她缓缓摇头,“不必惊慌,是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