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寔见他松了口,这又才说起正事:“某姓崔名寔。”
“这我晓得,你拜帖里说了的。”宴青海吃得满嘴流油,丝毫不顾及那粉面小生的形象。
“某乃是剑南州橘官。”
“橘官不是个糟老头子么?这么快就换人了?死了?”宴青海无所顾忌道。
“宴先生果真料事如神。”云缃绮重重地点头。
听了这话,宴青海终于停止了咀嚼。
“这是怎么一回事?”
“您竟不晓得奉县雪灾之事?”崔寔有些讶异道。
“啥雪灾,我住这天天是雪灾。”宴青海用筷子指了指头顶简陋的屋檐。
“您从九月起便未曾下过山吗?”云缃绮问道。
“记不清了,也许吧。通常一个两个月便有人给我送些耐放耐饿的饼子来,偶尔能吃顿新鲜的,便很不错了。”宴青海又嚼了口羊肉。
“怪不得。”云缃绮这才了然。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宴青海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崔寔四下张望一番,问道,“可否求一杯茶?”
宴青海这会也吃得很饱了,他点了点头,细细净了手,才走向角落里的橱柜。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件用绣布精心盖住的物品。
当那绣布掀开时,一套亮晶晶、新崭崭的茶具,出现在了云缃绮二人面前。
怎么瞧,怎么与这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宅子,格格不入。
“这是,我旧时在圣京的故友送的,你们给我送来了此等好东西,
便拿它来招待你们吧?”
云缃绮的八卦之魂,瞬间燃起来了,“这故友想必是位女子?”
宴青海不答话,只兀自背身去泡茶。
这么看来,应该是真的咯?
良久,宴青海才端着茶盘走过来
“二位,我平日里少饮茶,多有怠慢了。”
崔寔摆摆手:“无妨。”
随后,便听他细细说起,从去年九月到如今发生的柑橘园往事。
宴青海听后的表情,恍若隔世,“怪说,去年我花重金求几个柑子,一个也没买到。这事,多谢你们二位了。宴请的事,我应下了。”
云缃绮听了,很是兴奋道:“多谢宴先生,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宴青海略沉思一番,道:“我既尝了你这天下第一厨娘的手艺,你提些要求也是应该的。”
云缃绮摆摆手道:“先生这话说的,怎么能是要求,我想请你们做我们宴请之处——空山新雨茶宿的代言人。”
宴青海有些不解道:“何为代言人?”
“就是,你可以在我们茶宿免费享用各种吃食,还有住宿,只需偶尔去表演几场琵琶便行。”
“那吃食可都是你做的?”宴青海问道。
“何止是我做,那简直是我开创的,您就放心吧。”云缃绮拍着胸脯保证。
“这。。。。。”宴青海犹豫道。
“您是怕没有观众?”云缃绮反向激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