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是我,阿绮来看您了。”
“我谁也不见,叫那庸医
滚……”里头的声音既激动又虚弱。
柳先生耸耸肩,一脸无可奈何。
“阿娘,你不信他,可还信得过我?”云缃绮轻声问道。
“那是自然…”袁氏语气软了下来。
“我有好多食补的好方子,这些日子一样一样做给您吃,可好?”
“乖女儿,少府还得需你照顾,便无需在我身上费神了。”袁氏话里竟有了颓意。
云缃绮朗声道:“说什么呢,这做饭总得开火,一顿也是做,十顿也是做。再说了,我都是招待过各国外使的人了,照顾你们几个人,手拿把掐的,根本不费神。”
“你这孩子。”门缓缓被拉开,袁氏无奈地走了出来。
柳先生呢,赶忙往云缃绮和桃儿身后躲去。
云缃绮轻咳两声,唤桃儿退让到两边,这又明晃晃地把柳先生亮了出来。
她道:“阿娘,你且听我说,这位柳先生,可绝对不是什么庸医。圣京的贵族世家,想让他瞧病,少不了要排上数月的号呢。便是再严重的隐疾,他都治得了。再配上我的食补法子,阿娘很快便会痊愈了。”
袁氏却依旧不肯服,“他方才那便是胡说。”
云缃绮无法,只得跟哄小孩似的道:“胡说,胡说,他胡说。”
见袁氏镇静下来,她这才走到母亲身边,轻轻附在她耳边道:“阿娘,我对天发誓,这个秘密只有咱们四人晓得,若是再多上一人,我这辈子做出来的饭,狗都吃不下去。”
袁氏
有些惊讶,旋即,又笑出声来,“乖女,我此生还未见过有人这样发誓赌咒的。”
她又细想了想那话,一时间心情大好。
她转身,朝柳先生低低地福了福身,“先生,方才是我失态了,还请您谅解。”
柳先生忙摆摆手,“无碍。您这打得都算轻的了,上次遇见位官老爷,有脚臭之症,非说是家里夫人口臭难耐,因而在家里老闻见股怪味。我好心点拨他一二,差点被灭了口呢。”
此话一出,云缃绮和桃儿都乐起来了。
袁氏的神情也放松不少,笑道:“看来,比起他们,我这都不算什么了。还请先生替我诊治。”
柳先生愉快地颔首应下,随她三人往偏厅去了……
“娘子这病,先前的郎中瞧得大差不差,确是积劳成疾导致的。斑秃、疲累、头痛还有心绪不宁,皆是其特有症状。好在我对此病有些研究,虽说是顽疾,但只要好好服药,早晚都能治好。当然,若是娘子还是整日操劳,那大罗神仙,都救不回了。”
听说这病能治,云缃绮一下笑逐颜开,“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袁氏也长长地缓了口气。
不过,只一会儿,她又拉起云缃绮的手,忧心忡忡道:“阿绮,柳先生的话,你也听到了,你那什么生意,还是莫要做了吧,若是落得我这般下场,晚景定很是凄苦。”
云缃绮这回可没发火,毕竟面对生病的母亲,那可得顺毛捋,
“阿娘,你放心,这些日子我哪也不去,就专心在家照顾你们几个。”
“好孩子,好孩子。”袁氏满意地连连点头,“你在家里老实呆着,我就是这病治不得,也死而无憾了。”
云缃绮赶忙去捂她的嘴,“说什么胡话?当心砸了柳先生的招牌。”
袁氏忙道:“不说了,不说了。。。”随后,又由衷地笑了,“还是乖女在身边的好。”
云缃绮亦陪着母亲笑,却不时觉得,嘴里有些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