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员外连连道好,把年灿灿往雾里推了推。
年灿灿有些惴惴不安地走进其中。
不一会儿,但见她捧着碧玺珠,安然地出来了。
“以后若有事相召,我自会寻年灿灿来此,其余人莫要来扰,这便
回家吧。”
年灿灿拽着年员外的袖子道:“爹爹,神女既下了令,咱们快些下山吧。”
她步履不停。
年员外忙追问,“灿灿,你怎么如此着急?”
年灿灿满面惊恐道:“方才我那几个兄长,惹恼了神女,我去拿碧玺珠时,瞧见那龙,咧着大嘴,直流口水,像是想要吃人呢。”
她刚说完这话,雾里便传出极具愠怒的咆哮声。
众人见状,登时慌乱不已,皆忙不迭地往方才那截子土坡跑去,似乎都瞧见那大龙的哈喇子了似的。
你赶我挤的,争先恐后的,几十双脚踏得山顶瓦砾土石纷飞。
一下全乱套了。
在最后头瞧热闹的云县丞,并未听清年灿灿那番话,只道:“大家这是怎么了?土坡陡峭,若如此这般推搡,会出事……”
会出事的。
他话还没说完,慌乱之中,便被随行的几个年家壮汉生生地撞倒了。
一旁瘦弱的云缃绮早被人群冲散,眼见着云县丞整个人倒在地上,要被挤下坡去,她急红了眼,“爹爹,快救我爹爹。”
可那群年家子侄和巡捕,只顾着自己逃命,哪里顾得上云县丞。
云缃绮费劲地扒开人群,不顾一切,猛得往里冲。
可那些人生得高大,她实是无法向前。
千算万算,算好一切,偏偏就没算到自己的父亲会因为这“怪力乱神”之说,而遭到伤害。
云缃绮忍不住责怪自己。
她又不放弃地俯下身子,从人们的胳膊肘下穿
行而去。
好不容易走到坡边。
但见一袭白衣的崔寔,半趴在地上,整个人紧紧护住倒地的云县丞,双手拽着他的衣襟,以免他跌落下去。
那白衣之上,已不知挨了多少“逃难之人”的脚印了。
云缃绮松了口气,连忙帮着崔寔将半个身子坠在坡外的父亲拉了上来。
“爹爹,你没事吧?”
“无碍。你且瞧瞧少府吧。”云安躺在空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慌张。
云缃绮再三问过,确认父亲没事后,她又忙走到半俯着身子,不停咳嗽地崔寔跟前,“阿寔,抬头,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