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云缃绮接话,梁谨立时夹起块儿田鸡腿儿,塞进了刘希口中。
“刘大郎,咱俩从小一起玩,你啥口味,我能不晓得么?”梁谨有些无语地看向他。
刘希实在是抵不过那麻辣鲜香的诱惑,将田鸡腿吞下后,砸吧两下嘴,才不可置信道:“你是梁六?”
梁谨没好气道:“怪说方才我在你跟前走来走去,你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原是根本没认出来呢。”
刘希挠了挠脸颊,又细细打量一番,才道:“实在是抱歉,你这绿林好汉的打扮,任谁能看出来是梁刺史家的呢?”
梁谨看了一眼同样穿着破烂衣衫、不吭一声的卢泓月,低头唉声叹气,“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别说了,刘员外起疹子了。”崔寔冷不丁打断。
众人齐齐朝刘希望去。
老天,这疹子上脸的程度,比起云缃绮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刘希痒得四下抓挠起来,口中直道:“梁六,这账往后再跟你算,我得赶紧去找郎中治病了。”
梁谨惊吓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一口一个抱歉,一口一个失礼。
云缃绮见刘希这症状果真如自己一般,赶忙从袖中掏出柳先生给她制的丸药,阻道:“刘员外请留步,儿这味药,专治起疹,您不妨一试?”
刘希早已将手臂抓破了皮,只当是死马
作活马医,从她手中接过那药丸,一口吞下去。
不消片刻,他身上的痒便止住了,那疹子似也有退却之势,刘希不禁奇道:“云娘子,您这厨艺如此了得,竟可还会医术?”
云缃绮连连摇头:“此药,乃是圣京圣手柳先生所制,我先前入京,似是水土不服,也落下这爱起疹的毛病,阿郎便托请柳先生为我配得此药,不想竟有如此奇效。方才斗胆一试,还请员外恕罪。”
“云娘子言重了。这病,某寻遍剑南州名医都不得法,苦恼不已,今日能遇此药,某谢你还来不及。”
刘希顿了顿,复又问道,“不知崔少府,能否代为引荐这位柳先生呢?”
崔寔有些为难道:“柳先生自年节后,便离开圣京四处游历,某与他许久没有书信往来了。”
刘希却并不甘心,“少府,还请您想办法帮某联系联系。兹要是此事能成,某定竭尽所能去说服袁娘子,同意出让这宅子的购买权。”
云缃绮有些诧然:“竟一直是我阿娘,不愿签字的么?”
刘希见话赶话又说到这处,只好颔首道:“那日崔少府托某探寻你二人与云家那矛盾的由头,某便随着祖父一同去了云家。某之祖父也很感念二位为奉县所做之事,一再劝云县丞,莫与此等英才置气,反误了孩子前程。
却听云县丞道,“俗事万般,不抵团圆’,云家想要的,不过是一家子安稳度日罢了。他
还说,不置这气,袁娘子心实在难安,他怕自己后悔莫及。”
云缃绮追问道:“那我母亲可还说了别的?”
刘希摇摇头,“自始至终,袁娘子都未曾露面。”
云缃绮叹了口气。
崔寔亦问道,“既都未曾见岳母大人露面,刘员外怎可还有法子说合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