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缃绮听见了身后刘掌固的夸赞,也不再谦虚,只笑着道:“也辛苦刘掌固了,经此一役,以后这光禄寺头等大厨的交椅,便要换您来坐了。”
刘掌固听得满脸欢喜,连连摆手,“哪里的话,还要承蒙四娘这些日子的照顾,以后你若再要上京,定别望了来看看老刘我啊!”
云缃绮挠挠头,心道:这是非之地,估计以后不会再来了。
但她嘴上却不好驳人面子,应道:“一定一定。”
“云掌固,云掌固大事不妙了!”
说话间,外头闯来个年轻的仆役。
“慢点走,这厨房里净是易碎物,小心磕着碰着,你和碗都得受委屈。”云缃绮见他横冲直撞,连忙提醒道。
那小仆这才放慢了脚步,但嘴上可没停,急赤赤地道:“玉壶厅有人打起来了,薛寺卿派奴来请您过去瞧瞧。”
云缃绮有些不可思议地眨巴眨巴眼,“好好吃饭呢,咋还动起手来了?”
“听说是为了抢占席位。”
这话一出,云缃绮更觉得莫名其妙了,“这流水席供应充足,直到所有小国使臣皆用完饭,厨房才会熄火。更何况,那面食、酒水都是另设了餐台,无限供应,只需稍加等待便是,缘何还要去抢?”
“可那打起来的,偏生是几个大国使臣。”
云缃绮:“?他们什么时候稀罕吃这流水席了……实在是搞不懂贵人的喜好了。”
那小仆脸上也带着几分莫名其妙,“谁说不
是呢?”
刘掌固闻言道:“四娘,既是大国,你还是尽快去看吧,仆固语那头刚出了事,若是再有人生事,恐怕……这厨房就交给我吧。”
云缃绮点头,不再多说,随着那小仆往玉壶厅去了……
方走到厅前,她便瞧见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人。
那小仆费劲地拨开人群,给她辟出条小道来。
只见这人群中心,正有两伙人对峙。
一伙嘛,是那高丽、新罗、百济三国使臣。
另一伙,竟然是…暾佳公主和崔容。
云缃绮无语地抬眉,“九郎!你在这作甚?”
崔容没空理她,只挡在暾佳面前,“做事情讲个先来后到好么,别什么都当成是自己家的,如此这般随意。”
暾佳从崔容背后探出脑袋来,吐舌道:“就是!就剩俩空位了,还能坐下你们三个人么,非要来挤,吃下一顿不行吗?实在等不了还可以点菜叫黄大厨给你们做呢。”
高丽使臣:“暾佳,你方才业已用过那位黄大厨做的饭了,怎么还要抢占这流水席的位置?我们来,是因为偶然瞧见了薛寺卿分发的菜谱,菜名有新意,还出自云掌固之手,自然想尝一尝了。”
新罗使臣:“说得对。你这分明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合该让出位置,我们三人饿了,等不了许久,再添把椅子便是。”
百济使臣:“暾佳公主,这位小郎君是哪个?圣人不是准了你与七殿下的和亲,怎的还在此
处勾引别的男人?”
此话一出,暾佳气极,拿起身边的水桶,给百济使臣浑身浇了个透。
“再乱说,撕烂你这张嘴!我与七皇子之事,从未真正定下,也就是饭后闲聊罢了。这位,乃是崔相爷家的崔九郎,我二人相处甚欢,情投意合,怎能算作勾引?”
围观群众那是一个瞠目结舌、议论纷纷。
百济使臣恼羞成怒,“你个不要脸的货色!谁家正经娘子会将这种事情宣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