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门被打开来又迅速合上,将外头逐渐聒噪的人声隔绝在外。
脚步声渐渐走近,直至她跟前:“宁儿等久了。”
卞宁宁心跳愈发地快,捏着帕子轻声说了句:“无妨的。”
沈寒山轻声笑了笑,拿起绑着红绳的喜称,轻缓而温柔地替她将盖头掀开来。
清泠明媚的眼眸撞入沈寒山视线中,让他心头狠狠颤了一瞬。
看着面前淡扫蛾眉、楚楚动人的卞宁宁,他才知晓原来苦苦追寻的黄粱美梦成了真,竟是这种感觉。
他极力克制着心头的躁动与欣喜,将早已备好的酒盏递到卞宁宁手中。
卞宁宁笑着接过,晶莹的酒水映照着她脸颊之上的淡淡绯红。
二人的面容在烛火下都格外柔和,仿佛淬了一层熹微晨光,目光交织融合,密不可分。
待饮过合卺酒后,沈寒山才终于坐到了卞宁宁身旁。
他仔细看着她,仿佛要将她如今的模样镌刻在脑海之中,永生不忘。
“宁儿,我终于娶到你了。”
此话是愿望成真的喜悦,亦是恨其太晚的感慨。
卞宁宁眼眶微润,颤着声说:“我也曾以为,此生无缘再做你的妻。”
沈寒山见她泪水在眼眶打转,将落未落的模样,心疼不已,将她揽进怀中,安慰道:“怪我,都怪我。”
“当初我昏迷之时曾短暂醒来,是我让白匀不给你太多希望,因为我怕到最后却又让你失望。虽说他替我寻了稀世珍药来,却也无法保证当真能将我救醒。”
“我已让你痛苦过一回,如何能再让你满心的期待落空?”
卞宁宁将头靠在他肩头,轻轻摇头道:“你不必自责,我都明白的。你我二人之间,何须多言?”
只一个眼神,一记笑容,他们便能读懂彼此心中所想。
当初沈寒山昏迷不醒时,她原本已做好孤寂余生的准备。她只想带他回罗城,往后年年岁岁做他的眼,替他好好活着。
可或许上天垂怜,在漫长的沉睡中,沈寒山中途竟是醒了过来,虽说清醒时候极其短暂,但白匀医术高明,即刻便看出症结所在,消失的那十余日里,也是为他寻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