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阙音满脑子都是“无冕之地”,她喜不自胜,揽着连安泽后颈,羞涩道,“我哪有这般好权,不过是殿下如今身份高贵,我怕随时变成弃妇,日日幽怨深宫。”
虽然,裴阙音却是喜欢极了这份礼物。
连安泽灼灼看着女郎,他并非一时兴起,三年来杭州城的繁盛,其中多少是裴阙音的心血,他惯常知道她的能力。
那年,宣宁侯与他议亲,他早听闻这位裴二娘子手段了得。
他本以为她是皎月,存着让她在他身后,做他打理后院,亲善属下之事。
可两世相交,他才清楚,她是烈烈明日,唯有站在他身侧,与他共享盛世才不会陨落。
过了明路,裴阙音更加放开手脚去做自己想做之事,杨仓廉头一回任官,家中也无其他士人,还以为事务越发清闲是正常之事,故而有事无事便前来裴府。
连安泽在杭州待了半年,除了远控京都,白日里做的最多的事就是防着夫人的桃花。
他日日筹划着在房中多留裴阙音一刻,靠着女儿多留裴阙音一钟,几番计算着时间,似是当初收取西北一般认真,方才将杨仓廉和裴阙音错开。
杨仓廉在第三十次扑了个空,终于斗胆质询他敬重的太子,“殿下,为何您在裴夫人府上待了如此之久。”
对此,连安泽将难得没跟着裴阙音去商会的连元昭抱了来,连元昭现在已经知道这位少小时,经常在午夜梦醒时看到的叔叔,就是自己的爹,十分给面子地唤了一嗓子“爹”。
因为爹与她说,“昭儿,你也不想多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吧。”
当然,连元昭以此换得了更大的封地,不大的年纪她已经知道,封地是极好的事物。
不过,多年以后,被亲爹一手捧上帝位,作为对母亲忠贞不渝象征的连元昭,大呼过往以封地为诱的连安泽心机深沉。
杨仓廉失魂落魄走了,连安泽正要享受难得远离京都,绕着妻子女儿生活的日子。
石勒又回了杭州。
连安泽气不打一处来,石勒是正经的杭州人士,石家更是多年杭商,在事务上与裴阙音这个商会长多有交集。
连安泽某日还撞见石勒口口声声说回杭州就是为了投奔裴商会长。
对此,裴阙音每日晨起,准备去商会点卯时,“无所事事”的监国太子都扯着她衣袖,三省她身——“何时归家?何日休沐?何期回京?”
裴阙音总是敷衍而过,可她清楚,京都到底还是需要连安泽的。
连安泽来时是在五月底,为了给元昭过生辰,走时是在半年后,恰逢年底。
裴阙音带着连元昭终于住回了东宫,但是没过多久,他们再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