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她愣愣地看向楼响响。
楼响响摇头:“不?、不?知道,爸爸,爸爸回家了,他,他好久都没回家,不?知道为什么?回家了。”
他哭的喘不?上来气,严晴拍着?他后背,只感觉到他浑身都在颤抖,这?个不?到七岁的小孩,比她还要?害怕和恐惧着?父亲的死亡。
严晴将他抱起?拢在怀里,从他断续的哭噎中验证了自己近日来的想法。
楼屿确实回了楼家,只有在那里,她才会一点他的消息都寻不?到,今天他从楼家跑出来,一路被追赶,路上便发生了车祸。
好像历史再次重演,楼家两个混账儿子都难逃这?样的命运,好在这?次死神的镰刀没把?握好力度,楼屿侥幸逃出了生天。
他醒的很快,当晚的三点多,走廊昏暗静悄悄,单人病房的陪护床上,哭累的楼响响抱着?严晴的腰终于睡着?了。
她双腿发麻,胳膊酸疼,把?楼响响的脑袋移开放到沙发上,帮他盖好毯子,起?身到床边的凳子坐下,视线看回床上,撞进了楼屿苍白懒笑的眸子里,他嘴唇干裂发白,枯槁颓唐,和记忆里那个点着?草原的风,傲慢风流抽着?烟的男人恍若两人。
严晴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睫毛重的厉害,压着?她垂下眼皮的时候,发烫的眼泪就?砸在了手背上。
摩挲声响起?,他手指艰难的动了动,探手要?碰过来。
严晴不?留情面?的打了一巴掌,他抖动的手指停了两秒,又颤着?向她挥起?来。严晴咬唇几乎感觉不?到痛意,鲜血都快要?被咬出来的时候,终于俯身抱住了他的手。
她低道:“睡会,我陪你。”
楼屿苍白的笑了下,闭上了眼。
第二日醒来,楼响响就?被司机接走了,临走前抱着?睡醒的楼屿又是一阵大哭,被他嫌弃地点了点眉心。
楼响响像个受虐狂,极享受的又在他手指上蹭了蹭,一步三回头,才终于离开医院。
严晴站在床尾,两人对视,病房沉默又安静。
她连着?一周天天往医院跑,楼屿像钢铁造出的筋骨,第三天就?满地跑,第四天就?吆喝着?要?出院。
严晴才发现,车祸实际上没带给他多大的伤,倒是医生上药,她才瞥见他满后背的鞭伤。
她瞠目结舌,浑身都在瑟瑟发抖,像是被人推进了寒潭,挣扎着?不?敢相信有人会这?样对自己的孩子,然而想到自己的父母,又觉得楼屿还喘着?气的出现在她眼前已经?是命运暗中安排好的礼物,不?知道标价多少,但?她想她会好好还的。
出院这?天,严晴开车把?人接回了别墅。
楼屿在车上打趣她,没引来她的半个眼神。
他躺倒在客厅沙发上,时移世易,浑身上下都泛着?酥酥麻麻的疼,眉眼里却是风流与快意,望着?五米高的二楼栏杆笑着?,想起?了重逢时站在楼边望见严晴的场景。
严晴冷着?的脸顿了下,抬头看他,听不?出语气的说:“我看没你出去抽烟有意思。”
他的视线恣意的穿过众人凶狠又漆黑的落在她身上,随意慵懒的依靠着?墙,好像发白的工装,潦倒的劲头都盖不?住他一向潇洒的作风。
哪怕是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