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暗暗松了一口气,便不再提这件事。
又过了几日,林府屋子修缮完毕,李秀琴打算带女儿去上香,求个良辰吉日搬家。
她这次依旧约了关文淑,“你刘婶说自打锦凝定亲,家里就一直出事,前阵子她好好走在路上摔了一跤,把自己的腿摔折了。前几天刘大郎回家,差点跌进湖里淹死。锦凝那孩子更倒霉,好好在家晒被子,从天上掉了只雁子砸中她的头。要不是她躲得快,兴许就没命了。”
林晓觉得这么多意外也太巧合了,“该不会是人为的吧?”
李秀琴摇头,“不是。周围根本没有别人。至于那只雁子也是飞得太累,自己累死的。不是人射死的。她想去上柱香拜拜神。”
林晓对鬼神之说一直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听到去上香拜神,便也点头赞同,“行啊,去上柱香也能求个心安。”
“明天天气好,咱们一块去。”
“好。”
翌日天晴气爽,阳光高照,难得的好天,一行人顺利抵达护国寺。
快过年了,此时护国寺人满为患,他们在庙门口排队等了半个时辰,队伍才动了一小截。
就在这时从山下走上来一个穿青衣的下人。他到了庙门口也不排队,直接将站在门口的一家人蛮横地挤向一边,被挤的人没有防备,差点被他摔倒。
今儿来上香的香客有富家小姐、有官员家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他们远远没有这几人豪横。
粉衣丫鬟扶着老夫人起来,冲着刚刚推她的人下人骂道,“哎?你怎么回事,横冲直撞,差点把我们家老夫人挤倒了。”
那下人见老夫人身上穿着布衣,嘴角勾了一丝讽笑,得意洋洋道,“我来排队。”
粉衣丫鬟气得不轻,“你来这儿排队?新来的香客要排在后头,你懂不懂规矩啊?”
那下人鼻孔看人,嚣张又跋扈,“你可知道我们老爷是谁啊?居然敢让我们排在后头。”
不少人纷纷驻足,想看看这下人的主子到底是谁,竟有如此大的派头。
林晓也好奇往后看。
只见三个穿着绫罗绸缎的男女踏着石阶缓缓而上。
最年轻的应该是个未出阁的小姐,戴着帷帽,看不出长相。但看她身上的衣服和首饰想必也是一位大家闺秀。
小姐旁边的妇人估计是她娘,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那领头的男子大概四十多岁,却是吊儿郎当,大冬天手里还摇着一把纸扇,学风流雅士故作潇洒,但那副鼻孔朝天的架势,瞧着就很欠揍。
林晓感觉到刘婉凝的身子僵硬得不像话,额头一直在冒汗,她小声问,“你怎么了?”
刘婉凝将自己的身子往她身后藏了藏,小声道,“他是薛贤妃的叔叔。”
林晓怔愣好半天,才想起薛贤妃是谁。
这薛贤妃颇为受宠,因皇后出身低微,管不好后宫,现在代掌后宫大权。
没想到她受宠,她的娘家人就张狂起来,其中最张狂的人是谁当属她叔叔。
当初害了薛侍郎撞柱而亡的罪魁祸首,竟又借着侄女的势再次耀武扬威起来。
也不知宫里的薛贤妃知不知道这个叔叔在外给她招祸。
林晓这边还在思量,那边已经吵起来了。
薛旺全有个宠妃侄女,可这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富贵人。
这青衣下人运气不太好,撞的正是尉迟恭的夫人,眼见自己排了一个多时辰的队,居然被别人抢了,她焉能不气。别人怕薛旺全,她却是不怕的。
她不仅不怕,还往前站了一步,狠狠盯着薛旺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英勇模样,“本夫人就站在这儿,就是不让你,你又能拿本夫人如何?”
薛旺全不当官,自然不认得尉迟夫人是谁,可看她这神气的样子也猜到对方身份不低。
薛夫人是女眷,当初薛侍郎在世的时候,大嫂也曾办过几场宴会,薛夫人认识尉迟夫人,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几句。
薛旺全听到是尉迟夫人,额头开始滴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薛夫人主动给他递台阶,“算了,咱们排后面吧,反正咱们也没急事。”
薛旺全却不肯给她这个面子,要是他真乖乖去后面排,他今儿这脸就丢光了。他不可能乖乖到后面排队,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下,看到尉迟夫人身后站着几个衣着普通的妇人,他刚要将那几位平民扯开,没想到有人主动让出位置,“我这边不急,你们站我的位置吧。”
林晓刚开始只是看戏,没想到关文淑会主动让位置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