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琴笑道,“你这几日就去给我打听,咱们这些大户人家,谁家有适龄闺女,最好是家里正在守孝的。这些人家里肯定为她们早就打好了架子床,她们一时半会也用不着,咱们可以花钱买下来啊,或者用东西换。”
庄文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他也不敢耽误,立刻叫了几个下人去打探。
林满堂啧啧,“亏你能想到这么好的主意。”
李秀琴有些得意,揉了揉七七的小脑袋,“多亏我们七七提醒,娘才想到。你真是个小福星。”
七七乐得傻笑,将自己的匣子合上,“娘,您用不着,那我们就回去啦?”
李秀琴捏捏她的小鼻子,“你个小财迷。行,回去吧。”
七七抱着匣子,与宝柱一前一后出了主院。
两个孩子走了,林满堂问李秀琴,“赶上人家丧事,白事和红事相撞,你不觉得不吉利吗?”
李秀琴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不吉利的?那床又没人睡过。两者不相干的事情。”
林满堂敬畏鬼神,还是觉得不吉利。
李秀琴来气了,“那你给我找个合适的。”
林满堂左思右想,实在找不到,就只能退步了,“那成。你来定吧。”
李秀琴终于满意,“家里的事就交给我,明儿你不是要去上职吗?快点去歇着吧。”
别的新科进士还在考庶吉士,林满堂已经开始走马上任了。
林满堂头回当京城,就要上早朝,也不敢再熬着,只能先回房睡觉。
第二日一大早,林满堂天不亮就起床,吃了范寡妇做的朝食,带着顺安往皇宫赶。
今日也巧了,半道上遇到进宫待选的秀女,由家丁们抬着轿子往皇宫方向赶,将路堵得严严实实,马车根本过不去。
林满堂掀开车帘,“没事,让他们先走。咱们不着急。”
顺安只能在边上纳闷,“大人,您好歹也是三品,为什么要让他们呀?”
林满堂看着一顶顶轿子往前挪动,目光幽深,“不存在让不让的问题,是人家先走在前头,咱们在后面,总有个先来后到嘛。”
顺安嘀咕,“可咱们是马车,本来就该他们给咱们让道。你瞧他们把中间道也给占了。”
“行了。世上哪那么多应该的事呀。碰上皇家这种事,对的也是错的,错的也是对的。”
顺安一怔,瞬间明白大人的意思。他这是怕这些姑娘万一入了选,进了宫当上娘娘,回头再因为这点小事给他们吃排头。
大人这官也当得太小心了吧?
走到半道,双方就分开了。大臣们走的门和秀女们走的门自然不是一个。
林满堂起得早,他到时候,只有几个大臣到了。
第一天上朝,林满堂只当自己是个木头桩子,听上面大臣讨论,并未发一言一语。
下朝后,萧定安主动凑过来,“林叔,我听说林婶正在找架子床?我这边正好有个亲戚,她的……”
林满堂摆手,“不用了。架子床应该是我们女方准备的,你男方准备怎么回事?”
只有高门嫁女,出不起嫁妆,才让男方贴补。但那也只是面上好看。他要是接受对方的好意,以后女儿背地里就会被人嘀咕。
萧定安抿了抿嘴,“林叔,我不是要占您的资格。我是想帮帮您。”
“我知道你好心。但是你放心,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们。”林满堂拍拍他肩膀,“真的只是件小事。放心吧。”
萧定安见他胸有成竹,只能歇了心思,只是他心里暗自嘀咕:林叔林婶在京城也不认识什么人,他们上哪弄架子床?
另一边,庄文还真打听到有一位吏部官员家里正好赶上丧期,家里有个嫡女已经定了亲,要给母亲守孝,婚期要往后延三年。
李秀琴蹙眉。母亲没了,父亲肯定要续弦。要这姑娘的架子床会不会不太妥当?
李秀琴迟疑道,“就没旁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