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滑过瓦砾青苔,如同屋檐潺潺不息的滴水般落下。
桃子冉裳白毓等人听到动静正要冲出门,却被两个侍卫拦住:“世子说,让夫人与小姐们不要插手此事,安静待在屋子里即可。”
无论最后赢得是哪一方,冉裳等人都不会受到危害。
三皇子也是个念旧情的人,他不会对冉裳白毓动手,更不会为难他们。
冉裳焦急道:“打起来了,怎么办?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打起来了?谷儿身体不好,千万不要受伤。”
白毓急切道:“怎么办,帮谁?一边是表哥,一边是三皇子,他们怎么可以打起来呢?我去抓阄。”
桃子拉住白毓:“当然是帮少爷了,少爷什么时候错过?”
白毓看着两批黑衣服:“可我分不清啊,都蒙着脸,他们到底是怎么分清谁是谁啊?”
三个女人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
不一会儿,尸体躺了一地。
商玉州一剑劈向商容与,商容与侧身躲开,但被剑尾所伤,在肩头拉出一道血痕。他反过来又是一剑,商玉州躲闪不及,被一剑刺中腰侧。
方长弓在杀了几个护卫时,余光突然瞥向角落里的冉清谷。
就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三皇子还事先交代他不许对冉清谷下手。
都是这个人,否则他们也不会沦落至此。
他双刃剑扭转一个护卫的头,在护卫刀剑脱手时,他抱着尸体旋转了一圈,一脚将那柄刀踢向冉清谷。
商容与同商玉州痴缠时,余光间看到一柄刀直直飞向冉清谷。
他一脚踹开商玉州,利剑脱手,挡掉了那柄刀。
“小心。”冉清谷喊道。
刹那间火花四溅……
只见商玉州旋转身,在商容与剑脱手时,一剑刺向他,那剑没有刺下去,而是落在商容与脖子处,利剑割破了一道伤口,血流了出来。
在商玉州的胸膛处抵着一把匕首,匕首刺透衣衫,再往里扎几寸,商玉州绝对命丧当场。
“你要杀我?”商玉州满眼难以置信,他眼眶瞬间湿润了,或许是眼泪太过沉重,眼眶兜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一滴。
这话显然不是对商容与说的。
商容与身上有许多带毒的暗器,他有千万次机会杀掉商玉州,但他没有。
无论如何,商玉州都救过冉清谷的命,他不想冉清谷后半生都活在悔恨之中。
冉清谷双手握着一把带血的剑,剑上的鲜血还未干透,顺着剑身滴落,剑刃反射着妖异的奇特的光芒。而那剑尖抵着商玉州的胸膛,与商容与抵着的商玉州胸膛的匕首前后夹着……
或许是利剑太重,或许是他双手遭受过重创,无法拿得动刀剑,亦或许他利剑对着的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的手在颤抖,但他费力握着,不曾挪动分毫,就那样坚定的抵着商玉州的后背。
商玉州嘴唇在颤抖:“这五年,你第一次拿得动剑竟是对着我心脏的位置!倘若我再进一分、你会不会也要进一分?”
冉清谷迟疑一瞬,坚定道:“我不知道,你可以试试。”
商玉州突然失声笑了起来,他拉扯开自己的衣领,想要从衣领里掏出来什么。
他双手颤抖,用了很大力气都没有控制住,良久,他翻出来一枚玉质的护身符,那护身符在晨曦的日光下反射着奇特的光。
那玉很劣质,或许说不是什么玉,而是一块磨得光滑的石头,石头被钻破,由一根精致昂贵的红蚕丝线串着。
他拿着那枚护身符,颤抖着双唇道:“这是我救下你的那天,王太易说你只剩下一口气,很有可能救不活,我让他尽力救你,出府邸的那天,我遇到一个卖心愿石的小孩子,他说他的这心愿石是城外菩萨庙里的菩萨雕塑碎片,菩萨庙要迁移,菩萨雕塑全都碎了,他说菩萨很灵验,我顺手买了,放在你病床床头,第二天你奇迹般的活了下来……我就将它送给你,你将它放在柜子的小盒子里。很可惜,在你嫁入王府前,你并没有带走,甚至是遗忘了,我看到了它,将它日日夜夜戴在身上。我想等将来你出王府了,亲自还给你,我想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了,我有幸送你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