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法从裴泠泠脑中冒了出来:“她知道这是什么!”
黄晓玉笑得人畜无害:“刘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刘
安悦终于回过神来,她快速地抬头看了一眼裴泠泠和黄晓玉,她的额角有冷汗,声音带着莫名地惊颤:“我不知道你们从哪弄来的这东西,但我劝你们最好快点儿扔掉。”
“为什么?”裴泠泠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刘安悦,发现她的惊恐并非是装出来的。
刘安悦深吸了几口气才冷静下来:“裴小姐,我来找你谈,就是希望能给你一个提醒。”
裴泠泠望着她,表示自己听得很认真。
“你相信这个世上有神吗?”
裴泠泠被问懵了,她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以为刘安悦要问“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还挺不安常理出牌的。
“哪种神?玉皇大帝还是如来佛祖?”
刘安悦摇头:“都不是,是那种,无法用语言描述,无法被人类理解,扭曲的神。”
她说这话时,神情很是惊恐,裴泠泠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其实想说,这算是哪门子的神,神不应该是那种被供奉在寺庙里,受到朝拜,可以寄托人类美好愿望的那种吗
黄晓玉思和裴泠泠想到一块儿去了:“既然不能被理解,那又怎么存在呢?神不是应该被很多人信仰才存在的吗,就像南方的五通神和北方的保家仙。”
她提出的这几个算是比较民俗的“相对邪恶”的神,但是这种邪恶也并不是“不能被人理解的”,他们依旧能寄托人类的某些愿望。
刘安悦用手指不安地摩挲着腕表,她的腕表的材质应该很不错,被她这样用力地摩挲,表面的漆依旧没掉:“不一样的,我没办法说清楚”
裴泠泠看了看黄晓玉手中的青铜像,又看了看刘安悦,她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说的神和这个青铜像有什么关系吗?和刘婆婆又有什么关系呢?”
刘安悦长久地沉默了,好半天,她才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摸出了一张老旧的照片递到了裴泠泠面前:“这是我母亲的照片。”
裴泠泠把照片接了过去,因为年代久远,照片已经有些褪色,里面的画面很模糊,背景是一处刚挖掘开的土坑,照片里一共有三个人,一女两男,女人看起来很年轻,想来她就是刘婆婆了。刘婆婆年轻的时候很瘦,不是后来
那种肿胀的肥胖感,一番对比之下,判若两人。
刘婆婆穿着很简谱的浅色的衣服和深色裤子,她旁边的两位青年也是类似的打扮,一位穿着深色衣服和刘婆婆站得很近,另一位穿着浅色的衣服,站得稍稍远一点儿,显得陌生而疏离,由于照片是黑白的,裴泠泠判断不出来他们身上的衣服具体是一种什么颜色。
刘婆婆和她旁边的青年虽然在笑,但面对镜头时明显带着某种局促和紧张,另一位青年却好像根本没把这些放在眼里,虽然照片很模糊,但裴泠泠依旧透过几十年的时光感受到了来自那名青年的冷漠。他面目表情,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一定要形容的话,只能说这个人很扎眼,刚一拿起照片,第一眼就能注意到他。那个时代的人总带着一股子现在没有的清秀和朴素,但这个人却有很明显地格格不入感。
裴泠泠的目光从三个人身上一一扫过,很快,她发现了一个问题,刘婆婆和他旁边那位跟她站得很近的青年的样貌有几分相似。但是最后那名稍远点儿的青年却没给她这种感觉。
那是刘婆婆的亲戚?兄妹?
裴泠泠不知道自己犯什么病了,她竟然隐隐觉得这张照片非常的熟悉,她盯着照片打量了好几遍,很快生出了一种以前曾见过这张照片的错觉。
刘安悦开口解释:“这是我母亲年轻的时候照的,她当时在四川出差,回来之前和同事留了张合照”
黄晓玉和裴泠泠非常小幅度地对视了一眼。
裴泠泠把照片翻了过来,她发现照片的背后用钢笔写着什么。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裴泠泠默默把这段话记了下来,在这段话的旁边还有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简笔画,又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裴泠泠瞬间就联想到了那尊青铜像人面上的眼睛。
裴泠泠稍稍把照片竖了起来,她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只眼睛一样的图案正好画在那名冷漠青年的头上,和他的头完全覆盖在了一起。
这是巧合吗?还是有别的什么象征意义?
刘安悦没注意到裴泠泠的异常:“我其实不是不想管我的母亲了,而是因为,我非常、非常害怕她,我是逃到国外去的”
突然,裴泠泠的手抖了一下,她感觉自己大脑中有一根线崩裂,她彻底明白过来为什么她会觉得那张照片熟悉了。
因为、因为自己的相貌和刘婆婆还有她旁边的那位青年也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