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的会客厅里处处充满了血腥的气息,单向玻璃的窗帘被放下,只有头顶上一顶昂贵的水晶灯还源源不断地向外输出光明。
伊藤信行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那具已经彻底丧失生机的尸体。
然而令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在明确对方的异能与直接接触有关的情况下,鹿野又干部竟然又一次回握住了对方伸向自己的手。
“再说一遍,陀什么来着?”
“请不要故意装作记不住别人名字的样子。”
“那就暂时当成陀思好了。”
“这比我想象中得好很多。”
“陀螺?真过分,我也没有那么恶趣味吧。”
两个本应打得你死我活的人隔着桌子坐下,此时正你一句法语我一句俄语地打着扑克牌友好交流。
听不懂,根本听不懂。
宇宙猫猫头的伊藤站在原地,听着他们下一秒又切换成疑似德语的语言。
“我的牌好烂。”
鹿野又明川支着下巴。
“我想出老千。”
费奥多尔:“不可以。”
“话是这么说的,但就算我出了你也看不出来吧?”
“如果是指您手里现在的那张牌,我想它本来应该是张红桃A。”
“……”
刺眼的红色倒映在虹膜上,鹿野又明川盯着牌角的A看了一会,最后默默地抬起眼睛。
“我已经开始讨厌你了。”鹿野又明川用回了日语。
和鹿野又明川不同,费奥多尔显然不在乎自己有没有被讨厌这件事,他紫色的眼里深邃得看不出光亮,忽然微笑着提出问题。
“您知道书吗,鹿野又君?”
“一本白色的空白小说。”
鹿野又明川无聊托腮。
“空白的小说也能卖得出去?”
费奥多尔没有回答这句,他将一张牌推出,语气淡漠,低下眼时鼻梁上方融着一片小小的阴影。
“我想用那本书创造出一个没有罪孽,没有异能力者的世界。”
凡是写在书上的愿望都能成真,在费奥多尔最初的设想中,书目前的保管地点就在横滨。
而其中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十二年前突然出现的鹿野又本人。
少年懒洋洋地看他,手边是杯一动未动的红酒。
“真是远大的理想。”
鹿野又明川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未来,想也没想就把刚刚被猜出来的那张牌扔了出去。
“虽然这么问有些唐突,但陀思先生,请问您有当警察的意愿吗?”
费奥多尔:“……”
“我是认真的。”
鹿野又明川洗脑道。
“刚刚握手的时候你明明可以杀了我,结果你却没有发动异能,你看,善良又贴心,摆明了你是做警察的可塑之才。”
“我收到的委托里并不包括对你出手的内容。”费奥多尔答得坦诚,选择性忽略了“警察”两个字,“当然,你的存在很特殊,我认为在这里将你杀死是不现实的行为。”
鹿野又明川若有所思。
“当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