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们都不在家,簇打工的少,不管多么本的生意,也不管赚多赚少,都宁愿选择自己做买卖,也不会去替人家打工。因此,梅香的娘家这一块,一直比富贵家那边要富裕得早;山里人有自己的山地,却没有特别大的胆子做生意,多半是选择打工,更主要的是看重读书,读书不成了,才选择出去打工,只求一个稳当的生活。
嫂子领着梅香去看孵坊,原来都是电加热辅助的,一层又一层的堆得老高。
“乖乖,这么多层啊,怪不得呢,那这一窝下来,当然有许多的蜷蛋了,这肯定吃不完啊。”梅香。
“可不是么,亲戚都送遍了,有些人家吃多了也不愿意再吃,所以叫你回来拿一些回去,炒炒算个菜也不错呢。”嫂子。
梅香又去见了其他两家哥哥嫂子们,打了招呼,中午还是决定在哥家吃饭,她的心里惦记的是清风的事,便先与嫂子唠叨了一回。听得嫂子简直不敢相信,睁大了眼睛问:“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清风那伢子那么聪明,还能被人家给骗了?怕不是真犯了糊涂晕吧,唉,不过,这事情还真难啊,得赶紧想办法。”
梅香锁紧了眉头:“是啊,那么远的地方,我都不晓得在哪里,就是我们找去了,也摸不到情况,他就慌慌忙忙打了那么个电话回来,问他阿爸要钱,被他嚼了一脸,电话也挂断了,又没问到个大头子,唉,他就是个火爆脾气,只图自己出气,也不晓得事情的轻重。”
“你现在再急也没用,他也不孬,应该暂时还不会有事的,等你哥回来,中午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想什么办法,先坐下来喝口水,家里鸡鸭鹅蛋多的是,我先打几个糖水蛋给你垫巴垫巴。”
“嫂子,我不吃哦,真不吃,我不是跟你客气,哪里还吃得下呢。”
“姥哎,吃不下也得吃,你自己的身体要紧你晓得吧!你要没有好身体,那清风还能指望哪个啊?你指望姑爷是指望不上的,你也应该明白的吧。”
梅香想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她没有胃口吃东西,可是她的身体是一定需要供给的,轻叹了一声,:“那你少打两个吧,我也还真不饿。”
中午吃过饭后,三个哥哥商量了一番后,哥突然想起来一个人——柴老。
“柴老?他都走了那么多年了,还有什么用呢。”梅香眼里看到的一线希望,顿时又暗淡了下去。
哥笑道:“我柴老,当然不是指他自己,我是啊,我念书的时候,以前有个同学,他父亲跟柴老是好朋友,我跟那同学关系倒是平平,据他们一家后来好像在部队上有些头绪呢,就是离得远了,也不大来往,不定可以帮忙的。”
“那么远,能管得到么?”大哥问。
二哥心里也觉得没有谱,没有话。
“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瞧吧,不定可以呢,也看看运气吧。”哥很有信心的样子。
“事不宜迟,哥,那你下午就帮我问问吧,我下午还要赶回家去。”
“我马上就问,我晓得你心里着急,这事恐怕还真急不得,抓人,你没证据,找人,人家也不会告诉你,这事情,到时候怕还是让他找到当地的头目才能搞得定。”
“是啊,姥,这事真急不来的,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两再回去,现在又不忙,急什么呢。”嫂子。
梅香摇头,:“我得回去,田里生活现在没什么事了,家里杂事多啊,油菜籽刚点下去,他也有七事八事的,万一清风再打电话回来呢,我不在家不放心啊。”
大家伙想想也觉得梅香考虑得对,二嫂:“那得赶紧收拾东西了,别太晚了动身,路上也不放心。”
嫂子起身找蛇皮袋,给她装蜷蛋。梅香客气不要许多,嫂子一向为人热情,又从来不气,对陌生人都大方,何况自家的姐妹,硬是装了两个半袋子,让梅香挑回去,慢慢算菜吃。
梅香走出来不到二里地,那人已经立在路边等着她,见到梅香,他粲然一笑迎上前:“真怕你没有走这条路!”他挡在了梅香的面前,“我来帮你挑着吧。”
梅香摇摇头,:“不用了,这也没有多重,我自己可以的。”
“唉!你还是这样的倔脾气,女人真的不该这么要强,你不感到累么?!”他依然站在梅香的前方,这次似乎不打算妥协。
“你不要这样,累不累,我自己心里还没有数么,再,生来为人,哪里有不累的。”
他几乎是乞求的眼神了,:“就当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行不行?你放下来,我来挑一程就好。”
梅香接受不了一个男人这样的眼神,尤其是一个当年深深埋在心底的男人,尽管她不希望以任何形式强行改变现在的生活,却无法拒绝他这样的恳求,嘴上还是强硬道:“有什么好弥补的,那都是命。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何况,活着就有自己的责任要去担待。”
“我想弥补那一份遗憾,我知道这不可能,可也只是想替你担待这一段路程,都不能成全我么?”
冬季的阳光仍然是温和的,抵挡不住北风的凛冽,他却擦了擦额头的汗,“我知道你得有道理,可完全的为别人活着同时也是悲哀的,你不觉得吗?”
梅香无奈地笑了笑:“我没有文化,不懂你们这些文化饶文词,我只晓得我家里老的的都等着我回家。行了,你真的不必要这样,让我过去吧!”
“算我老头子,今求你一次,一生估计就这一次吧,成么?让我替你挑到渡口,行不行?”他非常艰难地道。
梅香的心还是软了,她不忍瞧着他这个样子,叹息了一声,微微弯下腰,歇粒子,他立刻往前奔了两步,充满喜悦和感激的眼神,接过了梅香的扁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