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颠颠撞撞向前走着。
“那个案子当时确实有些发现。”顾明朝出声说道,“也不是我发现的,是公主发现的,怪异点有三,一是千金一两的蔷薇露,二是那匹尾巴由军痕但未打铁掌的大宛马,三是一刀毙命的多年逃犯。”
“一两千金的蔷薇露,能接触到的人不过尔尔,不可能平白无故用在一个异族公主身上,若是结合乐浪公主长相之事此事便说得通了,有人企图乐浪入宫,李代桃僵,可高丽句使团不正是做这项事情才送乐浪来和亲的吗,为何有人多此一举。”顾明朝逐一分析着。
之前看来解释不通的事情随着迷雾的逐渐淡化慢慢露出一角头绪,奇怪出现的珍贵熏香,莫名其妙的大宛骏马,横尸当场的易容逃犯,一件在长安城微不可闻引不起一点波澜的凶杀案,今日看来却是另有玄机。
谢书群眸中微光闪动:“我听闻莫里王子和乐浪公主乃是亲兄妹,当日入京的本是查仲王子,后来才是莫里王子亲自护送。”
“国书不是密封之物,出使之人自然是可以翻看,且高丽句好端端送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儿入宫本就可疑。殿下觉得莫里王子此人心计如何?”顾明朝话锋一转,询问太子殿下。
“可惜为贱籍。”时庭瑜响起朝堂上的那个年轻男子,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当时背着杨家能与自己达成协议,心机不可谓不深,甚至在明知自己弱势的情况下奋起一搏,若不是少了些助力只怕早已成功。
“乐浪这次入长安城是为了她哥哥,她说是有人送她来的,只要她能达成他的要求,便会帮助他哥哥。我说的对吗?”顾明朝看向谢书群,当时谢书群曾与乐浪密聊过,这是他后来与东宫说的。
“你觉得是莫里王子放走了乐浪,那乐浪为何独自一人入长安,这显然不合理。”时庭瑜说道。
“若是有人逼着她来呢。”谢书群瞬间明白顾明朝的意思,眼眸中暗光闪动。
三人陷入沉默,枫叶沙沙作响,木板下奔流的小溪在中脚下潺潺流动,远处群山冒出的旭日终于挣破云雾束缚一跃而出。
“所以那个驾车的人根本就不是仆人而是看守她的人,仆人之所以会受伤是
莫里王子派人截杀过,只是那人是亡命天涯的逃犯武功不弱,这才次次逃脱,直到最后被乐浪亲自击杀。”顾明朝冷静分析着,这也就是为什么逃犯的伤痕后深前轻,因为这事掀起门帘后的致命一击。
“那个逃犯叫王申,河南道登州山岭县小林子山人,十年前杀了村中一个瘸腿老叔,八年前在同州一乡绅家里盗窃金银十万两,三年前在江南道台州出现后便彻底失去踪迹。”时庭瑜记性极好,把当时顾明朝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一遍。
“台州啊!”谢书群喃喃重复一遍。谢书华当时失踪的地方也是在台州。
“你写信给谢书华让他自己查一下王申这个人,对了,你之前说疑点还有大宛马是什么意思?”时庭瑜吩咐着,谢书群颔首应下,他转而继续问着顾明朝。这匹大宛马充其量只能说是被盗的还未训练好的战马,说明不了什么。
“可公主当时调阅了河南道全部兵马册,并无战马消失,战马消失是大事,无人敢隐瞒,而且高丽句入长安城并未告知鸿胪寺典客署,导致请期与迎客一直悬而不决,高丽句入长安城行军奇怪,绕道东都洛阳,太子还记得杨家八大罪责中其中有一是私开铁器,其二是侵占良田。这些东西齐齐出现,往往代表……”
——谋反。
“可杨家当时也有丽贵妃在后宫周转,送一个貌美之人进去,反而坏事。”时庭瑜提出疑问。杨家若无谋反之心,圣人不会弃得如此之快,这是圣人心中大忌。
“可若不是杨家呢,太子还记得消失的那批铁器。”谢书群深吸一口气,舌尖抵住上颚才勉强压下心中火气,带笑的眼角微微下垂,克制说道,“谢书焕从破庙中压出一批铁器偷偷运入长安城,数量正好与消失的那一批一样,而且都未带有徽章,可见都是赃物。”能光明正大运出一批重量不轻的铁器不是易事,背后之人在洛阳定是有一定势力,他们千里迢迢运回长安城又交给谢书焕,其中关联怎么想都连不上去,这大概就是谢嫔说得与王家的交易。
“破庙距离径山极近,径山在之前人口拐卖中就被发现有一条暗道,另外一头可以出长安城,当时闹得沸沸扬扬
,虽然我已派人堵上,但事后被人知晓并不奇怪。”顾明朝补充道。
——谢书焕的武器是王家给的。
所有的事情被完整地关联起来,由离奇的一起城外断头尸案起步,一步步走来,像一张大网把所有人都框了进去,挣脱不得。
“如今乐浪目的没有达成必有拼死一搏,只是不知说自己所想的,还是王家威逼的。”顾明朝皱眉说道。乐浪消失得太过干净其中必有人相助,其中谢嫔和王家必有联系,谢嫔不过是宫中妃嫔藏一个人容易送一个人难,尤其是姜潮生已经不在,圣人清洗过一遍宫中禁卫,送人出宫难上加难。
“王家到底想做什么?”帮助一个外国公主与王家而言要付出的代价远不如直接在朝堂上与东宫正面交锋要来的简单。
“殿下!”郑莱握着长剑匆匆而来。他神情严肃,于喜庆红艳的氛围下格格不入,“圣人抓住乐浪公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因为70安保的事情,每天下班很晚,更新迟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