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阮让狱卒退了下去,从这个方向,能看到穿着囚衣的俞信,脊背挺直,侧脸坚毅,七年了,确实也长大了。
他确实是差了他一个道歉。
他打开门走了进去,听到脚步声,俞信转身,看到是柯阮,明显愣了愣,就是这样昏暗的烛光下,柯阮都能感受到。
俞信想要起身,柯阮摆了摆手,“坐着吧。”
这地牢什么也没有,就是俞信都席地而坐,柯阮无声地叹了叹气,弯腰坐在了他的对面。
俞信声音冷淡,听不出话里的情绪,“皇后娘娘,这里是地牢,你这样不合身份。”
“对不起。”
柯阮直接开门见山,对他这样的冷淡的嘲讽,也毫不介意。
俞信猛地抬眸对上了柯阮的眼睛,这一双眼睛似乎闪烁着星光。
真是怪不得啊,这一双眼睛直盯盯地落在对方的身上,怪不得……
看他没反应,柯阮重复了一遍道:“俞信,对不起,是我的错,不管当年还是今日,我都错了。”
“皇后娘娘又何必……”
柯阮叹了叹气,“我知道说对不起也没用,毕竟给你造成的伤害也无法弥补,还有今天,如果你心里真的不舒服,你打回来吧。”
俞信一愣,随后低声笑了,话里有些揶揄,“臣不敢。”
柯阮何尝听不出他话里的意味,也罢,他也没指望一句道歉就能得到原谅。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你离开这里吧,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我都不希望你再和我的妹妹有什么接触。”
俞信道:“皇后娘娘还是认为我的不怀好意,又何必多说什么。”
柯阮:“……”没错,即使到现在,他还是认为俞信救了自己的妹妹两次都不是巧合。
看柯阮不说话,俞信站了起来,随后又跪了下去,“臣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
柯阮眉心狠狠地皱了皱,“起来吧,我会让人来接你。”
“是!”
柯阮觉得今晚来这里的意义不大,他转身离开,吩咐狱卒放了他。
刚放出来,他是没想到出了地牢,就看到自己脸色苍白的妹妹。
柯阮眉心狠狠地揪了揪,“糯糯,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不知道自己的脚还受伤吗?”
柯糯红着眼睛,看着柯阮又哭了出来,“哥哥,你不要杀他好不好,求你了。”
柯阮上前,“哥哥不杀他,可是哥哥不想让你再看到他了,可以吗?”
柯糯身子一颤,“这是不杀他的条件吗。”
柯阮的目光深了深,本是随口的一句话,因为他知道糯糯不会听他的,可没想到她会这么想。
他想了想,顺着她的话道:“是,这就是条件,哥哥可以不杀他,可是从今往后,你不准见他。”
柯糯抿唇,看了看牢房的门口,圆溜溜的眼睛似乎在那一刻暗淡了,柯阮看着心疼,可是为了她好,他实在不敢赌。
“哥哥,我知道了,我不找他就是了,我也不会见他了。”柯糯低下头。
柯阮转身背对着妹妹蹲了下去,“上来,哥哥送你回去。”
柯糯又看了看牢房门口,她知道哥哥不会骗她的,可是她为什么觉得自己的心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