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开学,周父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考了713,填志愿选得,不是那个他天天挂在嘴边的商贸经济大学,而是一个b城名不见经传的中文系学校。
“你去念这破学校出来干什么?当老师,还是去工地搬砖?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赶紧,我去联系联系你们老师,看能不能改一改。”
“我不用。”
“什么?你再说一遍?”
“不改。”
“呵,我是你老子,我说让你改,就赶紧给我改去,你看人家姜伯伯的儿子,直接读了一个财经博士,回公司帮忙以后,人家那生意是越来越壮大……”
“人家儿子是从小在自己身边,衣食住行,样样不缺。”
“怎么,你这意思是,我缺你什么东西了?不就小时候你妈怀你,我不知道吗!她不瞒着我,我能放你在外流浪十几年,这事,要怪怪你妈去,我警告你,别拿这事儿给我耍混账!”
“瞒你?在我妈十月怀胎时,你将她抛弃,转身去娶了有钱人姑娘,她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整整十三年,如果不是她病入膏肓,我外婆买火车票去找你,你会来接我?
周彦峰,你没资格当我老子,更没资格替我做主。”
“混账!”
聂榕的脸狠狠偏在一边,半张脸发麻,火辣辣的疼。
“你不认我当老子,行啊,从今天起,你走出这个家门,就别指望找我要一分钱,大学学费你自己想办法,呵,我看你没了周家庇护,能在外面混成什么鬼德行!”
聂榕拎起行李箱,淡淡的道:“我混成什么样,不劳您费心,最起码不会变成个人渣。”
“你!”
大门被“砰”的甩上,周父只能隔着门板破口大骂。
聂榕拎着行李箱,站在周家别墅门口,他掏出口袋里的烟,抽出一根,含在嘴里,扭头,视线缓缓的扫过自己住了三年的大房子,最终,化成唇角一抹讽刺笑意。
聂榕拉着箱子,快要走出大门,忽听身后有人喊他名字,他回头,只见是周云衡。
“没想到啊,你这平时不吭不嗯的,一爆发,竟能把父亲气成那样。”
聂榕低头,掌心半拢,点燃了烟,他咬着滤嘴,神色淡淡道:“若是些风凉话,请回吧。”
周云衡扫过他嘴上烟,问:“什么时候会抽的?”
“十二。”
周云衡笑了笑,“还真是让人意外……”
聂榕无意与他再扮演兄友弟恭的戏码,“没事,我就先走了。”
“给我来一根。”
聂榕瞥了他一眼,最后还是从口袋,拿出烟盒,抖出一根,周云衡用食指中指夹住,先是看了看,旋即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说:“中华,好烟呐。”
“走了。”
聂榕转身准备离开,周云衡又道,“等等。”
他有些不耐,忽感后臀的裤兜里被塞了什么东西,聂榕反手拿出一看,是张银行卡。
周云衡弹了弹烟灰,道:“这卡里每个月,我都会给你打钱,生活费学费,这些你都不用管,零花钱你也放心,够你开销,不过,我只有一个条件……”
“只要不回周家。”聂榕接过他的话。
周云衡先是愣了愣,旋即咧嘴一笑:“我就是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聂榕淡淡一哂,把卡收进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