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八号,聂榕去学校里填志愿,有许多学校过来招生,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聂榕报了陆景想要去的学校。
他站在三人,经常去的天台,看下面填志愿的学生,来来往往,七嘴八舌的讨论,临走之时,不忘给对方一个拥抱。
聂榕看着看着,莫名的有些伤感,仿佛他和陆景也会有这么一天,脑子里一冒出这样的想法,聂榕就立马将其扼杀,他和陆景才不会分开。
大学四年,两人虽不在一个系里,但同在一个学校,他会找出所有与他的交叉点,他要时时刻刻的出现他的生命中。
等他,等他把周家握住手中,我会堂堂正正的站在你的身边,不是以一个私生子的身份,而是以恋人的方式。
想着想着,聂榕不禁摸了摸裤兜里的凸起来的盒子。
这时,身后突然被人抱住,聂榕身体一僵,就听陆景在身后说:“聂榕啊,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别这么想不开,这里只是五楼,就算跳下去了,也摔不死人!顶多一个五级残废……”
聂榕有点哭笑不得,他握住抱在他腰间的那双手,“放心,我不跳,只是在想事情,不小心往前走了几步。”
天台的栏杆很低矮,又是年代久远,锈迹斑斑,所以靠太近了,容易出事故。
陆景放开手,“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自寻短见。”
什么吓死了,陆景只是找个理由,想抱抱这个让他陪了两年的孩子。
聂榕笑了笑,他平常很少笑,几乎只在陆景面前笑,但那笑,只是双唇微抿,唇角上翘,笑得克制而隐忍,总觉得有什么特别重的东西,压在他身上。
而今天,却有些不同,似守护了很久的一朵玫瑰,等待它开放,已经两年,本来已经不抱太大希望,谁知,那朵玫瑰花就突如其来的绽放成了最美的姿态……
陆景愣了两秒,盯着他的眼睛,说:“聂榕,你看,这人嘛,就是要多笑,你瞧你,一笑起来,连你身后的阳光都黯然失色。”
聂榕从先前开怀的笑意,微微收敛,变成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温柔中带着缱绻,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陆景渐渐消了音,觉得自己若在多说一句话,就会破坏掉这种气氛。
手腕突然被人握住,陆景低头看了一眼那只手,又抬头看了看聂榕:“你……”
“嘘。”
聂榕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不大,有点儿小。
“……”卧槽,这他妈上来就要求婚?!
陆景震惊的看着他,聂榕只低着头,慢慢把盒子打开,里面是用檀木雕琢成的一串手链,珠子圆滑,外面已经起了层包浆,显然已经被人戴在手上,盘玩许久。
“这是我从小戴的,长大以后,就用盒子装了起来,这高三毕业了,没什么东西送你,希望…希望你不要嫌弃。”
陆景本想拒绝,可听闻最后一句话,他又停住了,任由聂榕将珠子缠在他的手腕上。
乌木色的檀木珠,配少年冷白的肤色,很好看,很合适。
陆景说:“谢谢你聂榕,我很喜欢,你放心吧,我会好好保存的。”
聂榕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陆景问:“你志愿填完了吗?”
“填好了。”
“哦,那我们下去吧,唐麟那小子要出国留学,肯定不会来了。”
“嗯,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下去。
老人躺在床上,向年幼的聂榕招了招手,她取下手腕上的乌木色手珠,小孩子手腕太细,老人缠了两圈才戴好。
“榕榕啊,这手珠是你外公结婚时,送给我的,我们聂家,没什么值钱的宝贝,只有这檀木珠子,有点儿意义,若是以后遇见心爱的姑娘,你就把这珠子给她,外婆在天堂保佑你们啊,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