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笑回了一句:【是。】
这真是赵怀周吗?
裴笑点进去看了一下朋友圈,还有一些平时工作生活的照片,哦,真是赵怀周。
他关注到赵怀周的网络头像,总觉得有点眼熟,点开来看,居然是他当年送赵怀周的挂钥匙扣的小玩偶。
裴笑顿时觉得心脏如被狠揪了一把似的难受,一时之间觉得难以喘息——赵怀周是不一样的,他不单单是那个人,更是自己整个不想回首的年少时代。
【我刚回国一个多月,都在忙公司的事,一直没来得及去找你】
【找我干什么?】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一直想补偿你】
裴笑嗤笑一声,他想了想,故意阴阳怪气、极其市侩地问:【补偿我什么啊?钱吗?我因为你没能高考,要是参加了的话,确实说不定会比现在多赚很多钱呢。】
裴笑还能不知道赵怀周在想什么?这些alpha都这样,自命不凡,觉得曾经交往过的oga会对自己念念不忘,只要勾勾手,就能把人像是哄狗一样的哄回来。
多少年了?
十二年?十三年?
裴笑一会儿觉得讥讽到赵怀周了,心里很痛快,一会儿又觉得没意思,跟王八蛋计较个什么劲。
他看到赵怀周回:【我想用我的下半生赔你。】
裴笑盯着这句话看了一会儿,正巧乐乐在那笑,配着孩子天真无邪的小声,裴笑说:【算了,还是给钱吧,就当是我的婚礼礼金了】
他对霍北骞无感,对林朔淡然,对柏承煦全无想法。
但赵怀周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他火冒三丈。他一个人漂泊着活这些年,低声下气,卑躬屈膝,活到现在,脸皮已足够厚,被谁瞧不起都无所谓,他麻木了。但他被谁看笑话都不想让赵怀周看,他想到赵怀周可能用怜悯的目光望着自己就难以接受。
这根刺扎在他的脊梁骨里十几年,已经生在里面,拔不出来了。
裴笑坐正,回:【我和我丈夫非常恩爱,他是个绅士温柔的人,很尊重我爱护我,相当有责任感,我们俩兴趣相投。能遇见他是我这生最大的幸运,我过得很幸福,没有兴趣和你再续前缘。】
赵怀周这回没马上回他。
裴笑脑袋慢慢冷下来,他看自己给池曜吹的彩虹屁,后悔,就后悔。你说他吹这玩意儿干什么?池曜是头骡子,他还能吹成马吗?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就被人瞅出来了啊。
裴笑突然感觉腿上被撞了一下,他低下头,看到乐乐站在他腿边,正用一双小手抓着他的裤子。
乐乐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他的情绪不好,连老师都不搭理了,坐在学步车里迈开他的小短腿噔噔噔走到爸爸身边,仰着小脑袋:“爸爸。”
裴笑瞬间就消气了,何必为了他人而影响自己的心情呢?就好像那家伙有多重要似的,看看,乐乐都担心了。
裴笑摸摸他的头:“爸爸去上班了哦。”
乐乐很舍不得他,巴巴地跟到门口,想让爸爸留在家里陪自己,这也是小黏人精。裴笑想了想,公司其实没说不能带孩子一起去,之前他是想隐瞒自己有孩子这件事,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带不带就无所谓了,正好柏承煦那傻小子想不开。
裴笑问育儿师:“今天我要带孩子一起去公司,你改天再来吧。重新约个时间。”
他是雇主,他说的算。
于是裴笑带着乐乐去了公司,乐乐第一次到他们公司,坐在婴儿车里,叼着奶嘴,好奇地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