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好委屈的,以前再差的地方也不是没有住过。”陆乘舲并不觉得委屈,从包袱里翻出酒精,让陆初一用酒精把屋里屋外都擦拭一遍。
陆初一用帕子蘸了酒精,急忙擦出一张凳子给陆乘舲坐,“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嘛。”
“没什么不一样的。”陆乘舲摇摇头,再从包袱里翻出纸笔,开始写信。
他先凝眉给沂城的冯知县写了一封信,这会才刚开春,冯知县的任命还没下来,他还在沂城。
写完了给冯知县的信,他又陆陆续续写了一堆,直至驿站外天色昏暗下来,陆初一点亮琉璃盏,他才拿出一张不一样的信纸,开始给谢安澜写信。
住在驿站就是方便,陆乘舲一写完信,就能直接交由他们。
刚过完年,气温都还未回暖,躺在驿站的榻上,陆乘舲翻来覆去一夜都未曾睡好。
他睡得不好,另一边的军营里倒是挺欢乐的。
对于傅铮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傅昭完好无损归来还要高兴的事。
再说傅昭不仅回来了,还给他们带来了能够治伤的良药和能够协助作战的千里镜。
治病上面的事,傅铮不懂,面无表情地点头表示知晓了,唯独那千里镜勾起了他的兴趣。
架在眼上把玩,不肯松开。
这会已经是夜晚,能看到的远处不多,试了会念念不舍的放下。
“既然有了这等千金镜,从明日开始,边境的巡防都交给你了。”傅铮将千里镜归还给傅昭,沉声道。
“是。”傅昭激动应声,他在京城的时候就想着回来一雪前耻,现在有了千里镜在手,更是如虎添翼。
傅昭有了千里镜在手,果然在草原上无所不利,以前看草色,稍近一点的地方还好,稍远一点的地方就完全没了办法。
现在这个劣势彻底被打破了,草原部的埋伏对他们来说,一入眼底,远远地就能发现他们的动向,草原部想伏杀他们的想法已经成为过去式,现在改为他们去伏杀草原部了。
草原部吃了几次大亏后,学乖了,不再靠近邕朝边境周围,邕朝边境终于平静下来。
时间进入到二月中旬,陆乘舲来蒹葭城已经半个月了,这里到底不抵京城繁华,他整个人瘦了不少,但每天的精气神很足。
从三日前开始,沂城那边就有大批量的人赶来蒹葭城。
在见到如此荒废的城池后,陆乘舲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既然都已经烂成这个样子了,何必再花心思去修复,直接推了重建,还省心。
他不缺钱也不缺物,唯独缺的就是人,重建一座城需要的人力太庞大了,而蒹葭城的百姓又不愿意配合,他只得寻求外援。
恰好沂城离着蒹葭城不远,中间只隔着一道延河,走水路两三日便可抵达。
当初沂城的那些难民们还有好些记得谢安澜的恩情,听说王爷要重建蒹葭城需要人手,家里不忙的全都赶来了。
有了人手,陆乘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蒹葭城的王府给推了。
不管是他也好,还是谢安澜也好,都不会接受一座曾经住过敌军的王府。
他宁肯多花些心思重建一座。
随着他写下的信一封封抵达,一应物资也全部往蒹葭城运送。
每天蒹葭城外都能见到一大批一大批运送物资和收拾包袱前来帮忙的人。
彭向年站在蒹葭城那被人毁得不足半米高的城墙上,看着那不断进进出出的人,愕然张大了唇。
从前只知道宸王府有钱,但没想过有钱到如此地步,说重建一座城就重建一座城,都不带给他商量的。
陆乘舲没空去理会惊讶的彭向年,随着蒹葭城来的人愈来愈多,他也渐渐没心思想别的,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建城上。
要建就要建好,他特意在邕朝托人找了好些会修筑城池的大匠,这会正与这些大匠蹲在逼仄的驿站内讨论蒹葭城究竟该怎么重新修建。
还如过去那般定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