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打眼一看,便福了福身子,答道:“回大人,这是皇上赏给王妃的玉牌,前些日子老奴把它锁进了库房,为何如今在大人手中?”
崔淼随口说道:“今日早上,我从一名偷儿手中拿到的。”
“偷儿?”张嬷嬷和兰香对视一眼,说道:“大人,这不可能!偷儿怎能进得了王府?况且钥匙在老妇和兰香手中,从未离过身,库房的锁头也从未出过问题,试问偷儿是怎样进的库房?”
“这正是我想问的。为何偷儿手中会有王妃的物品,还是御赐之物,这要是被皇上知晓,会是什么罪过?”
张嬷嬷和兰香连忙跪倒在地,惶恐的说道:“奴婢们失职,王爷、王妃饶命!”
王妃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两个确实失职,这御赐之物流落在外可是欺君之过,若当真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即便是王爷和我都要被责难。不过念在你们是初犯,便免去你们的皮肉之苦,罚没三个月的月例银子吧。”
两人闻言不禁松了口气,叩谢道:“多谢王爷,多谢王妃!”
王妃看向崔淼,配合的说道:“崔千户,你接着问,今日一定要将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揪出来。”
“是,标下遵命。”崔淼看向张嬷嬷两人,问道:“你们好好想想,最近有谁举动异常?”
两人对视一眼,皱着眉头想了想,张嬷嬷答道:“能进的了王妃屋子的只有一等和二等丫鬟,一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八个,这些人都侍奉王妃多年,奴婢也没看着谁不对劲。”
兰香应和的说道:“是啊,是啊,王妃待人和善,姐妹们都说跟在王妃身边,是奴婢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奴婢实在想不出谁会做出这种事。”
“昨晚值守的是谁?”
张嬷嬷答道:“昨晚王妃屋内值守的是兰香和青梅,屋外值守的是画儿和书儿。”
“这值守有无变更?”
张嬷嬷接着答道:“回大人,昨晚并无变更。奴婢们值守都是两日更换一回,除非生病,怕传给王妃,否则轻易不
会变更。”
“与你们两个相熟的丫鬟都有谁,和你们同住一个卧房的又是谁?”
“回大人,承蒙王妃抬爱,奴婢是一人一间卧房,并无同住之人。奴婢年纪大了,除了兰香,平日里也没和谁交往甚密。”
兰香答道:“大人,和奴婢同住的是翠竹,因为同住奴婢和她的关系就相对亲密一些。”
“哦?翠竹是何时入得王府,家中还有何人?”
“回大人,翠竹好像是王妃大婚前进的府。”
“兰香说的没错,翠竹是王妃大婚前一个月进的府,她被分派到王妃身边的时候,奴婢看过她的卖身契,日期就是洪武九年八月,而王妃是九月初九大婚。”
“她家中还有何人?平日里为人处世如何?”
兰香想了想,说道:“奴婢也曾问过,不过翠竹说她是逃难到凤阳的,家人都在途中饿死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谁来找过她。翠竹性子温和,从不与人争执,即便是吃了亏,也不见她抱怨。”
“平日里她都做些什么?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物?”
“若说她特别喜爱什么?哦,对了,她曾说过她不喜金银,独爱玉石。主子们赏下来的首饰,她唯独对玉质的视若珍宝。”
崔淼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基本了解了。今日之事,不得向任何人提及,可明白?”
两人纷纷应承道:“大人放心,奴婢们明白。”
崔淼看向王妃,躬身说道:“王妃,标下建议您还是暗中轻点一下库房,想来应该不止丢失这一件物品。”
王妃说道:“张嬷嬷,兰香,崔千户的话可听清了?”
两人恭敬的答道:“回王妃,奴婢们记下了,待回去后一定清点库房。”
“切记要暗中清查,除你二人之外,不得惊动其他人!”
“是,奴婢们明白!”
王妃挥退两人,看向崔淼,问道:“崔千户心中可是有数?”
“回王妃,这库房的锁头没有损坏,定不是借用外力打开,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有人趁机偷偷配了库房的钥匙,能拿到钥匙又让人毫无所觉的,一定是与张嬷嬷和兰香相熟、又让她们毫无防备之人。这些条件翠竹基本都吻合,况且她是王府在凤阳收下的,那时的凤阳可谓是风云际会,若是安插眼线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