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与我同往?”
“我当年就是这样和你父亲走过九洲,”狂扬说,“百年时过境迁,追忆过往罢了。你是故人之子,照顾你几分,有何不可?”
他似乎一直在说“有何不可”。
带着笑,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而且,你一个人,容易多想,容易遇难,”狂扬抓住他的软肋,“现今你又不是那样纯粹的一个人。”
沉默片刻,江随澜终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孕?”
狂扬道:“我修过医,不用把脉,看你周身灵力波动便能看出。你若信不过我,可以随意在此找间医馆,确认一遍。”
江随澜点了点头。
……
从锦绣城的医馆出来,江随澜总算对自己要有孩子这件事有了些许实感。
他手放在小腹上,不知是否错觉,竟仿佛真的感觉到了轻轻动静。
狂扬看着他笑。
狂扬那张文弱书生的脸,真叫人提不起提防之心。
江随澜突然说:“我想去看茗海。”
茗海连接整个北原。
北原分东西,西在平洲,东在蹇洲。北原是冰雪之界,融在平洲是茗海,融在蹇洲是尔江。二水同源,尔江已十分壮阔,听说茗海要比之壮阔十倍百倍,江随澜就一直想去看茗海。
狂扬说:“好。”
他们往茗海去。
江随澜不知晓,他们一离开锦绣城,魔修便挥军而至,屠了城,搜刮走了所有锦缎罗衣。
那一天锦绣城血气冲天,尸横遍野,正如福缘客栈,无人可见的角落,是血流成河的惨景。
魔修狂欢。
他们义正言辞,这样的好物仙修享用几百年,该轮到他们了。
消息很快被带到了雁歧山。
“魔修人人得而诛之!”踏月一拍桌子。
气氛沉默。
殷淮梦虽伤未好,但没有缺席。
踏月盯着他,一字字传音:“师兄,是我多话,但不能不说。过去二十年,魔修一路从魔渊打到平洲,这样的事,他们没少做。楼冰是狂扬护法,你信他干干净净,手上一点无辜鲜血都没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