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淡淡地问,“温侯有何贵干?”
吕凤先不答反问,语气复杂,“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叶卿瞥了一眼还泡在桶里的楚留香,再想到目前衣冠不整的自己,于是冷淡而礼貌地回答,“确实如此。”
外面又安静了片刻,才听吕凤先轻笑道:“二位好雅兴,那在下便不打扰了,告辞。”
叶卿虽听出了不对,但却懒得去探究。他向来对无关之人不切实际的脑补和一厢情愿的看法漠然视之。因为实在无趣极了,也无法带给他什么实质伤害或者可观的利益,真的去计较反而浪费精力落了下乘。
楚留香则不然,同为风月老手,他自然瞬间明白了吕凤先的话中真意,心中一时百味陈杂。
他很清楚,叶卿对他而言,已经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他喜欢美人,常常无法拒绝美色的诱惑,对待好看的人,也总会格外多几分温柔和耐心。
但这都是人之常情,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可他虽处处留情,却从未真正沉沦于谁的温柔乡。
因为楚留香很清楚,他是个浪子,对于一个浪子而言,更广阔自由的天地、更刺激有趣的冒险才是最重要的追求。美人只是这个过程中惊喜的一环,或者暂且放松休憩的港湾,楚留香永远不可去舍本逐末。
除非哪天他再也浪不动了。
然而任何一样东西达到了极致,就会变得难以用常理去揣度。
武功是这样,美色亦如此。
叶卿就是如此。
楚留香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一个男人心猿意马。
此时他又开始庆幸叶卿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了,总能一盆冷水将他从摇摇欲坠的边缘拉回来,只是这样的效果能持续多久,他也无法确定。
“你还要泡多久,水不冷么?”他正思绪万千时,叶卿的声音突然响起。
楚留香回过神来,果然感觉水已经变得温凉,于是赶紧从桶里起身穿好衣服,随后又让人把桶抬了下去,等他把头发擦干后一看,叶卿已经抱着枕头在床上睡着了。
楚留香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在他身边躺下,弹指熄灭了桌上的烛火,然后闭上眼听着旁边清浅的呼吸声慢慢陷入沉睡。
第二天天才微亮叶卿就起来了,他今天必须做出路线图,时间很紧,所以一大早就急着要去后山悬崖处。
楚留香自是与他一起。
两人在晨雾中向后山走去,结果刚到花无缺住的竹屋不远处,就见一个少年用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倒退着从竹屋里走出来,随后花无缺也跟着出来了,俊秀的脸上布满了慌乱无措。
两人你退我进地宛如对峙般走着,直到花无缺忽然提高了声音,焦急开口,“你快停下,莫要往后退了,那边是……”
谁知那少年硬要和他作对似的往后退了一大步,下一刻一脚踩空,猛然往悬崖下掉去。
这时一道身影闪过,猛然拉住了坠崖的少年。
这个人自然是楚留香。
在花无缺喊出那一声后,楚留香就掠了出去,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少年,避免了对方摔下悬崖粉身碎骨的下场。
谁知少年不但不感激,在被他救上来后还瞪了他一眼,就差没把“多管闲事”写在脸上了。
楚留香笑道:“我救了你,你难道还不高兴?”
少年嘲讽地笑了一声,“你救了我有什么,与其死在这家伙手里,我宁愿自己跳下悬崖摔死,也不让他如愿。”
楚留香看了看花无缺,又看了看少年,叹了口气道:“就算有再大的仇怨,也不该沦落到兄弟相残的境地。”
花无缺和少年同时露出惊愕的神色,不约而同地开口,“什么兄弟谁和他是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月底有一次考试,我想抽两天出来抱一下佛脚,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