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微笑着抚摸了一下大黑马,“看来只能委屈你跟着我了。”
黑马目光沉稳地和他对视。
然后等两人都骑上马开始上路后,情况就变得不对劲了。
黑马一直往叶卿身边蹭,枣红马就一直往旁边躲,一个步步紧逼,一个连连退让,两人硬是走着走着就从路中间平移到了最边上。
最后枣红马退无可退了,只能默默忍受这拥挤的路途,两匹马之间距离约只有一掌,两人稍微伸长手都能碰到另一匹马上的人。
楚留香对此哭笑不得。
还是叶卿忍不了这种被迫在边缘行走的状态,握紧缰绳催着□□的马跑起来,很快一骑当先超过了楚留香。
楚留香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鼻子,然后还没等他发出指令,他胯下的黑马就自作主张地扬起蹄子追了上去。
论脚力和速度,叶卿骑的这匹枣红马自然远不如黑马优秀,很快就被楚留香反超了过去。
大黑马一骑绝尘,很快把叶卿甩了老远,楚留香回头见叶卿的影子越来越小,正要催黑马跑慢些,黑马却自己停了下来,用沉稳不失优雅的姿态横站在路中间等待叶卿追上来。
等到叶卿策马追上来,它又回身跑了起来,然后跑一段路后再停下来等一阵。
楚留香骑了这么多年马,从来也没有这么堪称神奇的经历,他坐在马上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叶卿在后面看着黑马奇怪的行为却没有多大触动,只是倏然联想到了他很久以前还没有被叶家接回去的时侯,住在一个偏僻的老小区里,楼上一对老夫妻养了一只娇小的宠物狗,每天傍晚或者清晨老夫妻都会下楼去遛狗。
但他们遛狗不爱牵绳,小狗每次都是颠颠地独自一个跑在最前面,等到跑远了就会坐在原地等一会,等到主人快到近前才又再次跑远。
如此反复,和现在黑马的行为有异曲同工之妙。
时间很快到了正午,阳光也渐渐热烈起来,但是他们距离下一个城镇还有很远,幸好前面有一处茶棚能够供他们暂时休憩,运气好的话还能连午饭也一并解决了。
这个茶棚不大,只一间小小的木屋前用几根木头支起了一个框架,顶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茅草用来遮荫,下面摆了四张桌子,看起来还算干净。
只是到底是开在人来车往的路边,擦的再干净也很快就会被尘土重新造访。
楚留香和叶卿到的时候茶棚里只剩最后一张桌子了。
他们在茶棚前下了马,一个刚给一桌客人上完茶的少女迎了上来,看她的年纪应该是店主的女儿或者孙女。
她穿着粗布的衣服,面容清秀,见到他们并不说话,只是腼腆地笑了笑,然后指了指他们的马匹,又抬手做了几个手势。
楚留香眼中流露出怜悯的神色,因为他已明白,眼前这个少女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他露出温和的微笑,柔声道:“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把马牵远一些?”他看不懂少女的手势,只能如此猜测。
谁知少女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摇了摇头。
她竟连听也听不见。
楚留香怜惜之情更甚。
楚留香耐心地一边说话一边比划,试图和少女沟通,过了许久两人才终于成功交流完,少女牵着他们的马去喂草料和水了。
楚留香看着她的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既不能说话也听不见听声音,上天待她未免太残酷了些。”
叶卿表情依旧淡淡的,说出话却让楚留香一愣,“她会唇语。”
楚留香:“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