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置好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汤泉山穴,还有给她备的食物食水药物画笔画布等什物,告别后,还细细观察过附近,再三确认无误,这才肯离开。
穆寒一去三天。
韩菀泡温泉调颜料画风景,优哉游哉,待他回来后,又一起回到家中,给大黑马套上小马车,嘚嘚往潞邑城去了。
把猎物交了,挣足养家的银钱,两人也不急着回去,在城里逛了半天的街,穆寒给韩菀买了一支珠簪。
这支浦珠簪子珠子并不十分大,却颗颗圆润,造型十分精巧别致。韩菀拿着匣子细细端详,心里十分欢喜。
她有过许多许多比这支珠簪都有珍贵的钗环,但没有哪一支能这般让她爱入心坎。
她抿唇笑,对穆寒说:“回去你给我簪上。”
现在她是男装打扮,不好戴珠簪。
穆寒应了一声。
之后韩菀街也不想逛了,马上就说要回家了。两人拐道往小货行一趟取了信筒,于是立即回家。
有马车,数十里十分快,半下午就回到家中了,应了一句从家门而过的阿根叔,穆寒关上门,牵着韩菀穿过庭院往屋里走去。
他怀里揣着那个装了珠簪的匣子,忆起韩菀接过珠簪那会的神色,他唇角就翘起。
韩菀换了一身衣裳,重新梳了发,她跪在妆台的铜镜前,看着穆寒执起珠簪,小心翼翼的插进她鬓发中。
鸦青云鬓,柔软如绸,一串小巧明润的浦珠垂下来,她动了动头,浦珠晃了晃。
两个都笑了。
韩菀回头笑看他一眼,这才开始拆搁在妆台上的信筒。
她低头,穆寒给她理了理垂下脸侧的一丝散发,忽感觉身前人动作顿了顿,他心不禁往上一提。
“怎么了?”
穆寒视线忍不住往那张信帛看了眼,“可是郇都有什么变故?”
“没有,别担心。”
韩菀回身,握住他的拍了以作安抚:“商号好着呢,家里也一切如常。”
她掩下密信,呼了一口气。
就是孙氏病了。
家里还在找她,一直都没停过。孙氏又病了。孙氏去年老毛病犯了以后,因情绪波动太大又逢严冬,断断续续到现在都没好彻底。
穆寒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方才的欣喜渐渐沉了下来。
半晌,有些困难,但他还是轻声说:“要不……”
“不了。”
韩菀知道他要说什么,摇了摇头。
长长吐了一口气,心里有些难受,但她还是压下了。
瞿医士能治好的。
韩菀性子其实随了娘,孙氏是个倔强的人,春寒过尽夏季将至,她知道母亲最好会好起来的。
“不用回去。”
韩菀额头往前碰了碰,紧贴穆寒的额头,温柔吻他,既然决定了,她便不会轻易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