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主子?
韩菀捻去他肩头沾的一片黄叶,横了他一眼,“你还叫我主子么?”
人前就罢了,私下他昨晚答应了的。
穆寒也是习惯了,韩菀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一瞬不瞬瞅着他,穆寒顿了半晌,最终还是轻轻一声,“……菀儿。”
韩菀这才满意了。
她牵着他的手,两人一起回到大案后坐下,就肩并肩挨着坐着,没有过分亲近,却萦绕挥不去的缱绻温情。
韩菀含笑瞅了他一眼,很快将注意力投到绢帛上去了。
这个绢帛,是韩氏目前的政治资本,没有如杨膺般的天子心腹高官,但在都在朝也不少,其中位居中等甚至偏上的也不止一人。
韩菀一一看过。
“你和罗平都说过,阿爹去世前那半年,和那太史张允交往颇频繁。”
这个韩菀详细问过穆寒和罗平。韩父去世前这大半年,见过接触过许多人,其中以这张允为之最。
就是乔装来告诫韩菀,说郇都凶险,已非杨于淳可维护,当放弃一切,携她母弟离开郇国的那个蒙面中年人。
韩父和他明面倒不算十分突出,只不过,有许多私下见面往来。
穆寒一听就明白了,韩父在玉玺下压着那张记录。
“癸巳年正月:遍访诸国,唯闻信王英明有度,施政多仁于黎庶,待察之。”
癸巳年正月之后,正是韩伯齐去世前这大半年,他时间如此之紧迫,当然没有那个闲心去访友叙旧。
待察之。
怎么察,和张允一起察吗?应该不大可能,这事韩父不可能透露予其他人。
那么,是通过张允去察吗?还是借他接触什么人?
不得而知。
但很明显,这个张允是一个关键。
如何破局,韩菀现心中隐约有个险着。但现在说这个为时尚早了。她所有事情都在心里过了一遍,最后视线落在这个张允身上。
她得弄清他是怎么一个关键法。
但她不了解这个张允,直直撞上去不可能的,唯一的方法就是从旁了解。
对张允情况更清楚一些的,当然和他同朝为官的官员,甚至韩父对此人的了解,也很可能是来自这份名单上的人。
这些人脉,有很多就是韩氏的人,照理说,韩菀直接传信过去询问就是了。
可是她没有,父亲死了,人心会变,她可没忘记曹邑宰这个前车之鉴。
依附韩氏而生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那些已然步上宦场独当一面的人?
错一次,或许就再没机会了。
韩菀务必慎之又慎。
把名单仔细看了几遍,把和张允位置相当的二人,以及日常和他有接触的几人都挑出来,两人细细商量,又把罗平陈孟允叫来反复询问过。
最后,选中了一个叫司马广的人。
此人任中大夫,级别和张允差不多,不过两人各有管辖,平日并不接触也不认识。
不过据罗平回忆,在那次和张允熟悉起来的小意外发生前几日,韩父刚和这个司马广见过面。
两人私下关系也很密切,这司马广是韩父早年游学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