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菀初听有些诧异,不过她还是打起精神,“叫进来。”
小队长很快被带进来了,立即拂袖俯身跪地:“庞六见过主子,请主子安!”
此时此刻,安是没法安的了,不过韩菀并未表现出来,侧头看一眼穆寒阿亚,两人俱微微点头。
他们见过小队长,确是此人无误。
韩菀便道:“无需拘礼,快起罢,这些年辛苦你了。”
“你今日求见,所为何事?”
小队长伏跪:“小的不辛苦。”
说着站起身,他却没有说话,视线微微一动瞥了瞥陈孟允等人。
韩菀及陈孟允等人皆会意,陈孟允等人随即起身:“主子,我等暂且告退。”
韩菀点了点头,等陈孟允等人退下后,她一并挥退堂中近卫。
仅余穆寒。
穆寒动了动身,侍立在她身后。
“好了,你有话但说无妨。”
只小队长庞六却未曾开口,先是迟疑看一眼穆寒,而后又回了回头,拱手:“小的僭越,这外头……”
“俱是我的心腹,可信之人,你放心。”
庞六这个态度,韩菀和穆寒对视一眼,她隐有所感,心跳不由快了起来。
穆寒快步往外,叫了阿亚耳语吩咐几句,阿亚匆匆绕正房一圈,回来打了个手势。
穆寒转身,对韩菀点了点头,他是不可能留韩菀一人与人独处的,对庞六道:“你且说无妨。”
小队长也看出了韩菀对穆寒的任重,当下也不再犹豫,拱手禀道:“主子,小的要禀早年旧事以及主君的一道命令。”
韩菀立即道:“什么旧事命令?”
这事说来话长,一句话没法概括,小队长想了想,“主君旧年也曾命过小的们探察侯府动静,只后来……”
只许多事情他也不知详具,“主子!小的给您从头道来?”
一听第一句,韩菀登时精神一振:“好,你快说!”
原来,庞六在襄平侯府作眼线也有多年了。在韩菀之前,他也曾接过一道类似的命令,下令的正是当时韩氏家主,韩菀的父亲韩伯齐。
“是在三年多前,快四年。”
韩父去世的两年多前。
这两年多期间,韩父还往襄平侯府多安插了不少人手。是的,比现在多多了,足有十几人,其中半数还挪进了前院。
那么为何,等韩菀接手,又剩下这么人呢?
韩菀眉心一皱,却没打断庞六,让他继续说。
新进来的人都很有几分本事,襄平侯府显然成了探听重点,不过由于庞六熟悉情况且明面位置也高,小队长依然是他,大家听他指挥。
无怪庞六一得韩菀命令,就直奔那处砖墙后的必经之道,实际他当年把侯府里里外外分析了个透彻,类似的窥视地点还不止一个。
不过吧,当年并没发现李翳。杨夫人还没被推出来,她还在佛堂敲经念佛,李翳并需不经过后院。
前院重地,杨膺掌控很严,加上主君有令,谨慎为要,切切不可被对方知悉韩氏,因而很难探听到有价值的消息。
这么些年来,值得一说的,归纳起来,就几点。
第一,栗氏和襄平侯府并未形如陌路,早在约莫三年前,栗氏家主宜梁侯就低调登过襄平侯府的门。也不知是不是特意的,挑了杨于淳不在的时候。
当然,也有可能更早的时候就登过,不过他们没能发现。
宜梁侯被发现来过几次,最后一次,是带着栗竺来的。此后有一段时间,栗竺私下频频登襄平侯府的门,一待很长时间。
“外头的事情,小的不知,但小的心里猜度,这侯府应是在刺探咱们韩氏。”
而主君肯定察觉了,否则就不会有他们的任务。
韩菀和穆寒越听眉心皱得越紧,到了此时,再忍不住,穆寒喝道:“大胆庞六!如此重要之事,你为何从不上禀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