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确实很了不起。
熠哥儿在国子监考学中,再次获得第一名以后,连成武帝也有所耳闻,甚至还当朝夸赞过。
哪怕谢泽一再说只是运气使然,熠哥儿聪慧的名声,却还是传扬了出去。
李长风下衙回了家,就被亲爹赏了一块飞扑过来的砚台。
李祭酒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旁的人家在他这个年纪,早就子孙饶膝,他家里这个连婚都没成。
起先妻子念叨,他还能左耳进右耳出,可儿子一日日,官越做越大,却一副准备孤家寡人一辈子的模样,着实气到他了。
李祭酒气得直喘气,一把胡须在空气中飞舞,见李长风躲开了,恨铁不成钢道。
“你去看看,别人家还有谁像我这么大岁数了,连杯儿媳妇茶都没喝到?再这样下去,恐怕我半截身子入了土,都不一定能见到孙子。”
尤其他底下管着国子监,谢家那几个小子,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心里那个痒痒啊,恨不得偷一个回去当自己孙子才好。
也不知道谢家是什么样的门风,怎么能养的个个都这么出色。
就连谢泽的小舅子,都是块读书的料,比旁的人还更坐得住些。
李祭酒每日看啊看,看得眼珠子都羡慕红了。
转脸回了家,家里还只有老妻和他两个人,儿子连个儿媳妇都娶不到。
李夫人听见动静,一开始还想着劝几句,李祭酒说的话句句戳她的心窝子。
她捏了帕子就要哭,“儿啊,你不知道娘多难受,每回去参加什么宴会,别的人都有儿媳妇守在一旁伺候着,看着就比人多一份人气,咱们家又没给你生个姐姐妹妹,每次宴上只我独一个”
尤其小姐妹们都有儿媳妇了,有的孙子都上学了,就他们家,十来年了,还是只有李长风一个独苗苗。
李夫人愁的,头发一把一把掉。
李长风弯腰把砚台捡起来,一股脑塞到他爹手里,又揽住他娘的肩膀,好好劝。
“我如今不四处外放了,立马就能在临安定下来,不就是想要儿媳妇么,我娶!要孙子,我给你们生一窝还不行啊!”
李夫人这才破涕为笑,又要李长风当面立了字据才算完。
一
通下来,李长风身心俱疲,心里想着确实该找个媳妇了,不然被人一日日这么念叨,谁吃得消?
不过这事不对啊,本来是谢家的事,怎么引出来的斜火尽往他家烧?
而谢家此刻也不平静,伴读的问题,越演越烈,成武帝没法子,给各家大臣们下了旨意,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孩子,都可入宫陪伴皇孙们一段时间,到时候选谁不选谁,就看皇孙们和谁处得来。
皇孙们从来没出过宫,宫外臣子家的孩子们,只闻其名,压根对不上号。
成武帝的这个办法,相对而言是很公平的了。
但却让玉茹和谢泽犯了愁。
熠哥儿长这么大,还从没离开过爹、娘,就算在国子监里,也一直有琤哥儿作伴。
冷不丁的进了宫,一去不知道多少天,不仅孩子不适应,他们这些当爹娘的也不会放心。
玉茹领着两个小的,在熠哥儿院子里给他收拾小包袱,都是些平日里他用的顺手的东西,拿一件,顿一顿,好半晌过去了,一个小包袱还没塞满。
熠哥儿抬头看娘,被着烛光,玉茹的面容不大看得清,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低迷,他心里也跟着揪了揪,但很懂事的没说什么。
灿哥儿人小,笑闹不忌,“娘,你舍不得哥哥,不让他去了嘛!大哥去了宫里,没人陪我踢蹴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