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以选择的话,谁不愿过得风光霁月。
可是她身在伯府,想维持住当家夫人的脸面,不被后院的女人分了宠,又有什么不对?
“罢了,许是每日操劳伯府的诸多事项,让你迷失了自己。”
“如今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把管家权交出来吧,潜心礼佛,自去小佛堂为伯爷祈福去吧。”
老夫人指了指严嬷嬷、古嬷嬷两人,让她们和林氏交接管家牌子,和库房钥匙。
“不、不不不,娘,儿媳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林氏这次是真吓到了,眼泪鼻涕哭了满脸,虽晓得这次落不着好,却没想过连管家权也没了。
库房钥匙一旦交出去,她还算什么当家夫人?往后不拘丫鬟还是嬷嬷,都能在她身上踩一脚。
“娘,儿媳真的没有和人做苟且之事”
“都是她们冤枉我的”
林氏吓坏了,一下子跪倒在地,也不管会不会在老对手跟前失了面子,她爬到老夫人跟前,恳切喊冤,希望老夫人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老夫人被她闹得额角突突直跳,叹息一声,对着严嬷嬷摆摆手,严嬷嬷立马会意,喊了两个粗使丫鬟来,一下把林氏架了出去。
(三、最大的砝码)
月姨娘小心翼翼地缩着脑袋,默默地看着林氏离去,半晌没吱声。
“行了,我累了,你们各自散了吧!晚上的家宴也不必办了,多来几次,我这把身子骨非得交代在你们手里。”
“这次的内情,你们心中有数,回头一人抄五十遍女德,交到我这里。”
老夫人似是累极了,叹息着站起身,苍老的眼神从三个姨娘脸上一一划过,说完也不看她们的反应,扶着古嬷嬷的手径自离开。
等老夫人带着人彻底走远了,一点儿都看不见身影,蒋瑫才姗姗来迟。
他急匆匆地进屋,眼神扫了一遍内室,没发现林氏的踪迹,不解道,
“母亲呢?母亲去哪儿了?”
“呵,大少爷,我劝您还是长点心,擦亮眼睛仔细看看,哪个是生你的人,别为了向上爬忘了本,连自己的亲妈都不认了!”
李姨娘惯来看不上蒋瑫,冷哼一声,掐着腰走了出去。
王姨娘连看都没看蒋瑫一眼,紧跟着李姨娘的步伐离开了正院。
这个人若不是生在伯府,恐怕和街上的地痞无赖无异。
蒋瑫见姨娘们都走了,挠挠头,不知所措,一转身正对上站在角落里的月姨娘。
他挑着眉,吊儿郎当地问,
“诶,你知不知道我母亲去哪儿了?”
月姨娘抬头看他,惯爱装哭的脸上干干净净的,一丝泪痕也无,眉眼彻底露出来,和蒋瑫有八分相似,只是她更秀气一些,蒋瑫的眉眼里带着和武安伯相似的阳刚。
看着自己拼死拼活生下来的儿子,瞧不上自己的模样,月姨娘心里一阵发冷,她头一次没有舔着脸扒上去,而是转身向门外,默不作声地抬步离开。
她的身影纤瘦,看着不太健康,但每一步都走得稳稳的,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蒋瑫见月姨娘不回话,正恼怒呢,一抬头看清楚月姨娘的眉眼,有些怔怔的,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就见对方转身离去,大少爷脾气立马上来了,
“你、你走了,下回别往我跟前凑!”
“回头别可怜兮兮的,又跟我欺负你似的。我告诉你,是你自己要走的,可不怪我!”
回应蒋瑫的,是月姨娘坚定离开的背影。
蒋瑫在原地站了半晌,亲眼看着对方越走越远,心里立马不是滋味儿起来,总觉得今天月姨娘不对劲,具体是哪儿又说不清楚,干脆狠狠踢了一下椅子,长腿一迈跟了上去。
他得跟去看看,万一那个女人被刺激过头了,想不开怎么办?
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他伯府大少爷今儿也做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