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吴倩礼立刻就对张怀义下令道:“张怀义,叙旧完了还不入队?”
张怀义紧握着方雯的手,久久不愿分别。
方雯对他摇了摇头,这才让张怀义黯然下眼神,不情不愿地走到营帐的一角。
方雯拉着周梓跟随薛一森的队伍一同离开,高帅则是派人护送这支队伍的离去。
等到方雯留在这个营帐里的气味完全散尽,张怀义才从思念中醒来。
此时此刻,高帅已和吴倩礼交流起了情况。等到高帅的手下把方雯彻底离开的消息送回来时,天色也黑了下来。
高帅虽然救人心切,但他还是打算先给众人安排寝室休息。
只不过,吴倩礼作为特行组的组长,难得地做出了一个与任务有关的举动——她打算连夜出发,在白海山一带进行系统搜查。
本来,高帅对吴倩礼提出的这个想法感到荒谬,可当她拿出了一个紫金色的盒子时,高帅才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
且见这个盒子巴掌大小,长长宽宽有方寸。四面按长短大小分主次,阴阳双鱼隔春秋。前后两面如正反壁廊,太极两仪各有南北。左右两侧挂鱼嘴扣环,平行对称互为倒影。
盖顶是古屋的庑殿顶,顶上一个提手名叫凤喙金钩,四面是金边紫砂的雕琢,八角有翡翠玉石的镶嵌。说不出的价值,探不明的年代。沉甸甸,是金子和岁月。明晃晃,是珍珠与流年。若不是玉盒正前方有一行精雕细琢的文字,表述明了它的来历,必然无人知晓其名叫作曦月慕明盒,亦称子母寻阳盒。
张怀义初见此物,只是被其华丽的装饰所吸引。而高帅见到此物,却仿佛如归故里,再见家人。
是啊,早在前些时日,他正是拿着一个比它还要大的,但样子却一模一样的盒子对茴阳根进行收容工作。
也正是因为这个盒子当时不在自己手上,才使得手下的四位战士被人寄身。想到这,高帅心感愧疚,表情上更显得心烦意乱。
高帅这次显得格外着急,还不等吴倩礼多说几句话,他就率先催促道:“既然子盒在吴组长手上,那就请吴组长快快动身吧,事情宜早不宜迟。”
张怀义也是侠胆心肠,他跟着催促道:“那我们快点走吧。”
没有想到,张怀义刚把话说完,他的腹部就受到了沉重的撞击,这种撞击感,就好像是在部队进行抗击打训练时,被人扔了一袋沙包,猛地砸在他身上的感觉。
张怀义疼得直接干呕,痛苦地倒在地上挣扎。从高帅的视角还可以看到,张怀义不断从嘴角拉出延液,腹部更是不由自主地开始痉挛抽搐。
高帅眼角微眨,看见张怀义痛苦的样子,仿佛是自己受到了重创。再次抬头看向那个猛然间挪移了数十步身位,并且自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手的吴一用,高帅内心大为震惊。
要是说,在现场明眼找到一个最结实强壮的人,高帅敢保证,自己绝对是最显眼到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甚至,在吴一用还未出手的时候,他都可以肯定,以张怀义喝薛一森扭打在一起所体现出的两人的战斗力,根本不值得与自己一较高下。
可是,谁也没想到,吴一用这一出手,竟然直接把高帅作为军人的骄傲的自尊打得粉碎。自吴一用出手后,他居然丝毫没有产生过想与之对抗的想法。
或者说,自打吴一用出手之后,作为军人喜欢以拳头论高低的高帅,竟然开始憧憬世界没有暴力的美好。
太可怕了,吴一用展现出来的实力太可怕。在高帅的眼中……这完全不是人力可以达到的地步。
一个人会让人觉得可怕,那是因为那个人有让人直观感受到的可怕实力。可一个人要让人感到恐惧,那只有一个可能性——这个人的实力深不见底,让人捉摸不透,让人胆战心惊。
张怀义是被人拎起来的,因为他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去给予到腹部力量。一个人如果腹部没有力量,那他就是一条弓身驼背的软脚虾。
吴一用像是抓小鸡一样将张怀义的后颈骨抓住,仅仅用他一只手臂的力量就把张怀义重达八十五公斤的身体举了起来。
吴倩礼矮下身姿,使得自己的身高正好与现在的张怀义一致(张怀义被拎着半跪地上)。她怜惜地看着整张脸纠缠在一起的张怀义,并用手背和指甲在他的脸颊边来回摩挲。
张怀义虽然疼得要命,可他还是做出了反抗的举动——他摆头想扭掉吴倩礼的手背,但吴倩礼反手就将他的脸给夹住。张怀义死活不干,趁着摆头挣扎的空隙想要在吴倩礼手掌上咬上一口。
只不过,不管张怀义的牙齿离吴倩礼的手有多近的距离,可他还是快不过将他脖子掐住的吴一用。
一开始,吴一用根本没有将张怀义的脖子完全卡死,这才给张怀义有挣扎的空间(等于给吴倩礼留出戏弄张怀义的空间)。可是,在看到张怀义拼了命地想要对吴倩礼做出无理的举动时,吴一用立马就锁死了张怀义的脖子。
所以,张怀义的绝地反击至此失败,他完全没有伤害到吴倩礼,更别说让她留下一些齿痕之类的伤疤。
吴倩礼的样子并不生气,仿佛刚才张怀义动手的人不是她。她还是优游自得地把脸靠在张怀义的耳边,轻轻在他耳边吹气道:“人嘛,识相点……不寒碜。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又何必为了跟着一个没有前途的人,不把我放在眼里呢?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方雯,对吧?组织上对她的评价可是十分的糟糕啊。搞不好她这一次回去,就要和她的前任一样……一去不复返了。”
“你……放屁。”张怀义努力抬起头,挣扎着和吴倩礼正对面,然后怒视着她的琉璃霜黄眼,愤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