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彦昏迷了,但咬鹃可还在。
在孩子体内涓涓流淌的力量在宿主意识失去的一瞬间变得桀骜不驯,像脱缰的马群横冲直撞。
昭彦难受地闷哼出声。
小海丽子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停了停。但她凝神看向孩子时,孩子除了逐渐皱起的面容,倒也并无异样。
或许是我多心了。
小海丽子心想。据说是特制的迷药,就算从小培养的抗药性,也不会这么快清醒。
彼时,咬鹃半透明的身体已经有一半融进了昭彦身体中。剩下在外的一半上流转有翠绿的光芒,与昭彦体内的力量相互呼应。
“这就是货?”
身披斗篷的男人半靠在墙上,手里一把蝴蝶/刀被他抛上抛下玩得飞起。
小海丽子扫了他周身一眼,见没有想象中用来装载金钱的箱子,不由皱起眉,“是,我要的东西呢?”
男人意义不明地笑道,“你急什么,钱嘛——总会有的,”
男人一把扯下自己的兜帽,露出头上顶着的恶魔犄角。
而小海丽子这是也才看清,男人眼中闪烁的是森然残忍的猩红之色。
“只是美元和冥币的区别——”
男人狞笑着走近,眼中红光愈盛。
小海丽子低呼:“异能力者!”
她慌乱地后退,恍惚间想起了什么,急忙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怀中孩子的脖颈,色厉内荏道:“你就不怕我立刻杀了他!你们想要的应该不是一个死人吧!”
男人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他只是短短地一愣神,随即夸张地捧腹大笑,“死人?”
“不不不,我想你是误会了,活人和死人对我们来说都有价值!”
小海丽子苍白无力地辩解,“我可以保证不把你们的存在告诉雀之宫家!”
“哦?真是好动听的保证啊~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是想要你这个‘添头’啦~”
男人讥笑道,他贪婪地盯着小海丽子,不像是在看一个人,反而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孩子自然垂下的手这时轻轻颤了颤,一点动静并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
虽然是雀之宫的家仆,但小海丽子只是分家家仆,没有接受过主家对家仆的严苛训练,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比寻常人见识多一些的普通人罢了。
在面对不可抗力的时候,也一样的被动无助。
小海丽子尖叫一声,抛开手中的孩子,拼命向外跑,想要逃离。
男人看也不看地上的孩子,只是对女仆的背影戏谑,“这片空间都已经被封锁,你以为你还逃得出去?”
他像猎人看着猎物在囚笼里做困兽之争,怜悯又痴迷地欣赏猎物露出的绝望表情。
渐渐地,男人的表现越来越奇怪。他抑制不住地如野兽一样兴奋到高声嚎叫。看向女仆的眼里狩猎欲/望一度压过理智。
男人双手伏地,用四肢走路,不协调的四肢让他在行动时身形极度不平衡。
獠牙从他嘴中长出,翻出嘴唇。他的头有一定程度的变形,颧骨被拉长,上下颌也增大。浓密粗壮的黑色兽毛从额顶到脚一路生长,覆盖满了全身。
男人现在哪里还有人的样子,这就是一只野兽。
奔跑的女仆在野兽眼里就是一个活靶子,越跑反而越让野兽兴致盎然。
“吼!”
终于,野兽忍不住从背后把小海丽子按倒在地,锋利的獠牙从女仆细白的颈子上无情穿过。
兽牙扎得太快,伤口被堵住,只有那么几丝的血流了下来。
喉管被划破,小海丽子即使想说话也只能发出“嗬嗬”的喘息。
野兽似乎嫌不够尽兴,它踩着女仆的身体,又把獠牙拔了出来。
伤口没了阻挡,大股大股的血才一股脑全从伤口里涌出。
小海丽子无神的眼中慢慢地又倒映出了一个娇小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