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悠木良把它按进怀里,压住翅膀,空出来的手就一把捏住了鸟喙,“你这小嘴一路上叭叭叭个不停,我都快听渴了,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咬鹃瞪着封印了自己话语权的手,很想抗议是他一路上说个不停,它才没有,却又说不出口。
鸟已经到怀里了,悠木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鸟再放出去。等咬鹃挣扎的力道减弱,悠木良估摸着这时候它大约是认命了,才继续大步往前走。
“这才对嘛,你乖一点,对我们俩都好。”
咬鹃:我信了你的鬼话!
不出悠木良所料,通道确实有尽头。
通道口处透出斑斓色彩,明晃晃地昭示着自己的身份。
一人一鸟毫不犹豫,直接踏入。
···
春季,阳光明媚,空气中湿度正好。街道上居民住宅偏多,商业用地占比较少,横滨呈现出的,是十几年前的旧态。
西方电学被国内知识分子早早学习,也像模像样地修出了路灯。其中一个路灯架上,落着一只绿色大鸟。
然而在国内相对罕见的鸟类颜色却没有引来路人惊异,行人头也不抬,仿佛根本看不到它。
咬鹃静静呆在路灯架上,一动不动。它不知道‘书’为什么要把它传送到这里,还要把它和悠木良分开,但既然悠木良不在……
咬鹃:仿佛一下子了无生趣了呢:)
就盯着道路发呆吧。
车行往来,川流不息。时代会变,这路上的人倒是不减少。
红灯亮起,司机踩下刹车,等斑马线上的行人过去。
排在最前的一辆丰田汽车里,坐在后排的女人喋喋不休地对副驾驶上的男人说着什么。
女人衣着光鲜,在当时也算上是潮流打扮了。耳环、手镯都用玉制,价值不菲。男人则西装革履,佩戴名牌手表。
他们的结婚照就摆放在车台,女人温柔秀美,男人修眉剑目,亲密依偎,很是般配。
但与结婚照里的甜甜蜜蜜不同,现在的两人,一个拼命想要引起注意,另一个却心不在焉,只看向车窗外。
“阿娜达!你在听吗?”说了半天的女人终于停下来,意识到男人似乎已经半天没有回应了。
男人慢不耐烦地说道,“津子,你想太多了。”
“宪司!”
司机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看主人家的事。
“够了,”男人打断她,“别当着昭彦的面说这些。”
女人忿忿,“这个时候你倒想起了孩子……”
后座还坐着一个棕发的孩子,生得粉琢玉雕,五官都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点。
“昭彦,你在看什么?”女人发现孩子的目光也望着窗外。先前被男人举动伤透了心的女人仿佛被针触碰到了神经,一下子愤怒起来。
叫做‘昭彦’的孩子转过来,琥珀色的眸子直入人心。
“母亲。”昭彦先是说了一句。
他伸出小短手指了指路旁的灯柱,“那里有只漂亮的鸟。”
咬鹃猛然朝这边看来,扭头速度之快,脖子都快被它扭断了。
“咦,”昭彦眼角瞥见咬鹃的动作,他高兴地笑起来,拍掌说道:“瞧,它看我了!”
“哪里有?”女人往窗外看了眼,皱起眉,“昭彦,不要撒谎。”
昭彦愣住了。
他又看向窗外,绿鸟正对他翘起了尾巴。
那么鲜艳的绿色,应当是很明显的。